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世界上无数人曾想求得长生,最后都以短命早死而收场。
白老爷想要凭借古人留下的一截“仙根”逆天改命,本来就是很可笑的事情。
你要说白老爷笨吧,那是不可能的,他这一辈子做局无数,胜多败少,被江湖上的捞偏佬封为“偏门神人”,就已经是对他的最大褒奖。
可是这偏门神人,却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临死之前,竟然做了一件幼稚无比的傻事,他早该想到,古人留下来的,哪里会是什么长生不老药?
要真有长生不老药,古人早就吃了,还轮得到他们这些现代人去挖别人的棺材?
这几天白老爷的状态,一日不如一日,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浑浊,意识也在渐渐模糊,时不时说着含含糊糊的胡话。
三叔和张跃才、刘秋菊、陈小宝见状,都知道他们的师父,大限将至,都伤心不已,张跃才甚至自责无比,他认为是他害了白老爷,白老爷虽然已经肺癌晚期,可若是不喝下他熬制的那一壶药,肯定不会那么快就一命呜呼。
三叔和刘秋菊、陈小宝,都来安慰张跃才,说师父命该如此,不必伤心。
白老爷已经病到糊里糊涂,气息弱到了极致,艰难地呼吸着这世界上的空气,可是他却迟迟不愿意断气,似乎还在留恋这个让他吃尽苦头的人世间。
三叔就来到他床头前,握着他的手说道:“师父,您吩咐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去做好的,您就放心地去吧。”
白老爷听了这话,呼吸渐渐平稳,很慢很慢,可依旧没有断气。
三叔和刘秋菊、张跃才、陈小宝,已经开始准备摆设灵堂。
可这天晚上,白老爷却突然从床上起来,然后像病好了一般,出了房间,来到大门外,对着门口外面的几棵硕果累累的石榴树、柿子树,大喊道:
“同学们,上课了!”
“都别在下面开小差!专心听课!”
“这节课我们要讲的是,心理学发展史!”
“心理学是近现代才从医学划分出来的一个分支,研究心理学对人的精神和肉体,都有极其重要的意义!”
三叔和张跃才、刘秋菊、陈小宝等人,听到动静,都纷纷从房间里面走出来。
只见白老爷在月光下对着院落前的黑压压的空气讲课,都惊愕不已。
柳家沟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狗吠声。
天上星罗密布,密密麻麻的萤火虫在空中飞舞着,秋天的虫子在叽叽喳喳地配乐。
微凉的风卷着夜色下的枯树叶,卷起尘埃,就如卷起那早已模糊的往事和岁月。
三叔等徒弟就在远处站着,看着听着白老爷讲课,目瞪口呆,也不敢过去打扰。
也不知道这一堂课过去了多久,至少有半个小时吧,白老爷这才对着那些黑压压耳朵石榴树、柿子树喊道: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大家回去要懂得温故知新,别忘了做作业。”
“对了,提醒大家一句,现在外面很乱,一些心怀不轨的人在煽动群众革什么命搞什么游行,大家都留在教室里面,不要出去瞎搅和。”
“历史的真相,绝对不会被今天这些妖魔鬼怪给涂改!”
说完这些话,他就转身进屋去。
等白老爷进了屋子,三叔和张跃才、刘秋菊、陈小宝,这才从愕然震惊中回过神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张跃才的第一反应是:“师父他病好了?”
刘秋菊微微皱眉,“怎么我感觉怪怪的?”
陈小宝则弱弱说道:“我觉得这像是回光返照,以前我们村子就有一个老人,病得很重,突然有一天却从病床上起来,大吃大喝,有说有笑,然后当天晚上就走了。”
张跃才立即一巴掌糊到陈小宝脑袋上,“臭嘴巴,就会说不吉利的话!”
陈小宝被抽了一巴掌,满脸委屈,低着头不说话。
我三叔也觉得是回光返照,说道:“进去看看吧。”
于是几人一起进入白老爷的房间,只见白老爷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面容安详,就如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