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光庆从吃饭米店出来,并没有直接回白老爷的窝点,而是去到一个百货商场,进入一个厕所,将妆都卸了,然后再潜伏回去。
他的身份可以暴露,但是“陈国雄”的身份,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和白老爷扯上关系,只要一扯上关系,就容易被钟吃饭破局,因为钟吃饭在芜湖这地头上,遍布眼线。
朱光庆卸了妆之后,然后换了一身衣服,戴上一顶帽子,这才从百货商场出来,然后直奔白老爷的窝点。
回到窝点,朱光庆就对白老爷说:
“师父,事情很顺利,钟吃饭答应了和我合作,后天要给他看血珍珠。”
白老爷嘴角微微一翘,淡淡道: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这钟吃饭,终究还是会忌惮楼先生,不敢不和楼先生合作。”
“至于他要看真正的血珍珠,给他看就是了。”
随即又问:“整个过程中,你没遇到什么意外情况吧?”
朱光庆想了想,摇摇头,说:“没什么意外情况,出奇的顺利,钟吃饭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我拿出了您给我的浪琴手表,他就不怎么怀疑了。”
白老爷满意点头,说:“那就好。”
随即却微微皱眉,说道:“我总有一种感觉,有一种危险在慢慢迫近,一双巨大的黑色眼睛在暗中盯着我们,这种感觉隐隐约约,没有来由,呵呵,可能是因为我太老了吧…总而言之,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得谨慎小心,千万别处什么纰漏!”
白老爷的第六感,可谓敏锐无比,他竟然在还没有察觉到斑爷逼近的情况下,就已经感受到了危险!
而此时,斑爷这边。
他让钟吃饭的人跟踪白老爷,已经有一周之久,本想掌握了白老爷的活动规律之后,然后再制定抓捕方案。
可是现在他却发现,白老鬼真的很鬼,一周的时间,竟然每一天的活动情况都不一样,一点规律都没有。
唯一的规律,恐怕就是每天都会挪窝。
而且这老狐狸挪窝的时间点还各不相同,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中午,有时候是下午,也有时候是大晚上,有时候偷偷摸摸,有时候光明正大,让人捉摸不定。
斑爷之所以如此谨慎,那是因为,这芜湖市并不是南宁市,这里不是他的地盘,他带来的人手有限,若是第一次抓不住白老鬼,下次再想抓他,恐怕就难上加难了!
所以他不动则已,一动就要一举拿下白老鬼!
不能给白老鬼有任何反应的时间!
这时候,萧雪走了进来,向斑爷汇报情况。
“斑爷,钟吃饭又要加钱了。”
“这个死奸商!”
萧雪冷冷骂了一句。
斑爷呵呵一笑,“加钱也正常,随便让他加好了,加多少都可以,反正尾款我们是不会给的。”
萧雪眉头微微一皱,她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
此时她实在忍不住了,便问道:
“斑爷,您何必去找钟吃饭那个奸商帮忙呢?”
“就凭我们的实力,还是可以把白老鬼那老狐狸抓住的。”
“另外,钟吃饭这个奸商,之前还和白老鬼蛇鼠一窝,合起伙来把刘一手坑得蒙头懵脑,我就怕这老奸商,会再次和白老鬼合作,不声不响地戳我们背脊。”
斑爷听了这话,却不以为意,一笑了之,说道:
“白老鬼之前和钟吃饭谈判过售卖血珍珠的事情,只可惜这白老鬼聪明反被聪明误,竟然把真的血珍珠,说成假的血珍珠,以至于谈判破裂。”
“如今白老鬼这么久都没再去找钟吃饭,钟吃饭心中肯定不爽,毕竟这到嘴的鸭子,就这么跑了,一口肉都没让他吃上,再说了,他之前还帮助过白老鬼忽悠刘一手,如今白老鬼脱了身,却不肯让利于他,他明面上虽然不说,可是肯定都记在心里。”
“所以我认为,钟吃饭现在对白老鬼已经心怀芥蒂,一时半会儿,他不可能再和白老鬼合作,更别说合起来忽悠我们。”
“再说了,这些天钟吃饭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他都没去找过白老鬼一次,而且他的手下,也没和白老鬼有任何接触。”
萧雪听了这话,这才点点头。
同一个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
在和钟吃饭合作这一个问题上,很明显斑爷要比萧雪看得透彻。
这时,斑爷又说:“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你没有摆明身份,没有对钟吃饭说是我的人,钟吃饭可能会认为你是个无名小卒,然后对你吩咐的事不太上心,随便敷衍。毕竟,他虽然和白老鬼有些矛盾,但肯定也不想明面上和白老鬼撕破脸。”
萧雪听了这话,不由一愣,立即恍然大悟,说道:
“斑爷您这样一说,倒是让我醍醐灌顶!”
“这几天钟吃饭对我的态度都不冷不热,我还以为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恐怕就还真如斑爷您所说的那样,这奸商收了钱,却对我们要他做的事情不太上心!”
斑爷点点头,面露沉思。
萧雪又问:“斑爷,这该如何是好?要不我表明身份吧。”
斑爷却摇摇头,说:“别。”
“虽然钟吃饭态度上有些敷衍,但是他确实让我们掌握了白老鬼的行踪,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不必表明身份了。”
“这奸商胃口很大,提供一个渠道,就想分走白老鬼四成的利润,我就怕他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之后,仗着自己是地头蛇,有恃无恐,想要两头通吃,暗中提供我们的情报给白老鬼。”
“若真那样,我们岂不是自找麻烦?”
萧雪听了这话,也觉得很有道理。
随即柳眉微皱,“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斑爷目光深邃,沉思良久,最后说道:
“白老鬼这么久都没有离开芜湖,恐怕是想在芜湖这边把血珍珠卖掉。”
“所以我感觉,他若是不再去找钟吃饭,就一定会自己去找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