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并不是傻子,反而还精明得很,在广州南沙到北海的客船上,还把白老爷以及李明安等条子都玩得团团转,一招“偷梁换柱”成功拿下慈禧太后的镶金凤玉珍珠耳坠。
可是为什么现在,白老爷凭着一张嘴皮子,就能把她忽悠得团团转呢?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斑爷对她不太友善。
斑爷拿了耳坠就算了,还派人去警告她,说什么不能去动白老爷一根寒毛,动了就要踩死她,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而且斑爷那居高临下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很反感。
所以,如今白老爷一连列出了六条“证据”,证明斑爷才是那个幕后黑手,而他是无辜的,再加上邱志峰的佐证,那这事儿就更加是板上钉钉的了。
于是她立即发怒,觉得被斑爷糊弄了,把她当母猴子耍。
换谁谁都不高兴啊!
然而,白老爷劝她只能将这个哑巴亏吞下去的话,也很在理,就她这一个软鸡蛋,要是真的去和斑爷硬碰硬,恐怕到头来只会自取灭亡。
所以,这一次,她恐怕还就真只能自个儿认栽。
既然碰不得,那咱躲还不行吗?以后不再去和他有任何来往,这样总行了吧!
白老爷从蜘蛛的脸色上,猜出了她的几分心思,于是便“点到为止”,不再去和她说话,转而和郑天祁闲聊起来。
谈到郑天祁本来想去找斑爷合作,白老爷就摇摇头,说道:
“郑贤侄,你一个外地人,来到广西这边,和一头连本地人都敢吃的老虎合作,不觉得很危险吗?”
“我倒是觉得,郑贤侄你有蜘蛛姑娘这个合作伙伴,就已经足够了,毕竟北海那边是蜘蛛的地盘,而且那边是出海口,容易出货,有她在那边照应着,你出货就容易多了。”
郑天祁说道:“这个我倒是想,不过广西这边斑爷是地头蛇,咱们外来者,按照规矩,还不是得和他说一声?”
“可没想到,这次我们带着慈禧耳坠去见他,他不但不见我们,还把我们的耳坠给吞了,又嫁祸于你们,这一招,真的太毒了,和这样毒的人做生意,恐怕一不留神,就会被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白老爷点点头,表示赞同,不过,随即又说:
“郑贤侄,其实你不用怕他的,你老爸郑其功郑老兄,也不是吃素的,你尽管去北海那边干就好了,斑爷知道是你在做事,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过问,要是他真的敢派人去搞你,你让你爸打个电话给他,一切事情,肯定都能解决。”
“别忘了,你爸可是广州古董协会的副会长。”白老爷沉声说了这么一句。
郑天祁听了,也觉得有道理。
他们郑家,现在在广州那边,算是黑白通吃,道上的人,都得给他们几分薄面,虽然斑爷在南宁这边稳坐钓鱼台,但是他也不敢对郑家怎样,不然郑家往广西这边插一手,那他也没好日子过。
想明白了这一层,郑天祁就对蜘蛛说:
“我决定了,这斑爷我不见了,见了他也只会给他分蛋糕,给他分,还不如我俩分。”
蜘蛛却微微皱眉,面露犹豫,说道:
“可是,郑少,斑爷在这边的势力极大,要是不和他说一声,我怕到时候他会迁怒于我们。”
郑天祁冷笑,“哼,怕他个锤子!他会发怒,老子就不会发怒了?”
“他要是敢来打扰我的生意,我直接怼回去就是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今天我们就回北海。”
蜘蛛见郑天祁如何坚决,便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她总觉得这事儿发展到现在,有点古怪。
然而,她却又说不出哪里古怪来。
郑天祁又和白老爷交谈了好一会儿,白老爷向他许下承诺,以后若是捞到好东西,一定会先给郑天祁看,经他的手销赃。
白老爷这话,可不是忽悠郑天祁。
他是真的想经过郑天祁这个渠道销赃。
毕竟那年头,交通和通讯都不方便,销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有一个固定而且安全的销赃渠道,对白老爷他们这个团伙而言,绝对是大好事一件。
白老爷劝郑天祁回北海,别再去鸟斑爷,也正是因为不想被识破,然后搞得撕破脸,丢掉这一条门路。
忽悠他们以求自保,和与他们合作做生意,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白老爷还和郑天祁约定,最近会在广西这边,做个局,搞一件大货,然后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卖给郑天祁。
郑天祁听了这些话,心花怒放。
看,这才是生意人该有的模样!
哪里像那什么斑爷,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扬起鼻子来,能戳破天际!
这种人,就不该和他合作,不该分肉给他吃!
于是当即和白老爷谈妥各种条件,还把名片给了白老爷,并且还说,只要白老爷需要人手,一个电话打给他,他立即就会派人增援!
二人相谈甚欢,这合作协议,就这么达成了。
三叔和张跃才、朱光庆、胡长征等四位徒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早已瞠目结舌,惊讶无比。
完全没有想到,这死的,竟然都能被白老爷说成活的!
本来他们以为,一头扎进了伏龙坑里面,就算不死也得掉一层皮,可没想到,白老爷凭借着一张嘴,就把这个伏龙坑变成了个大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