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金三少就让火车站的弟兄们全部撤出。
早有北虎门埋伏在火车站附近的眼线,将一切看在眼里,然后迅速回去禀报季虎。
此时,北江附近一处别墅宅子。
门外庭院,树荫之下。
一个光头大汉,脖子上戴着个玉佛挂坠,手上盘着两个鸡蛋大小的玉珠子,坐在一张竹椅子上,闭目养神,享受着这阳光和河面吹来的凉风。
这人便是季虎。
有手下进来,在季虎的耳边低语几句。
季虎立即缓缓睁开眼睛,问了一句:
“真的假的?全都突然撤了?”
那手下点点头:“千真万确!”
季虎立即微微皱眉,面露疑惑之色。
之前他本来就对金三少放出过狠话,要金三少一个星期之内撤出火车站,不然的话,会一脚踩扁他们金银堂。
如今距离一个星期的期限,还差两天。
金三少竟然就这么认怂了?
这可不像是金三少的性格。
他季虎早就做好了和金银堂干仗一场的准备。
没想到如今金三少却带着金银堂的人主动撤出了火车站。
这就好比,憋足了力气,准备一拳打过去,却发现前面空无一物。
季虎心中不由疑惑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一个手下,对季虎说道:
“虎哥,金三少来了,他说是来和您商量火车站的事情的。”
季虎立即说道:“来得正好,让他进来。”
季虎目光之中闪出阴暗的寒光:老子倒要看看,这条金毛狗能耍什么幺蛾子来!
不过,心里虽然如此想着,却依旧警惕不已。
因为他发现,金三少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的金三少,有点小聪明,但是却瞒不过他季虎的眼睛。
可如今,他却看不透金三少在出什么牌。
正疑惑着,这时候,金三少来了。
他嘴里叼着烟,脸上带着笑,穿着花格子衫,喇叭裤,戴着金手表,脚下却踩着一双拖鞋。
很有广东这边的地痞瘤子的特色。
季虎立即站起来,笑呵呵地迎了上去,说道:
“呵呵,金三少,稀客啊!”
“既然来了,进屋里喝两杯?”
金三少却一挥手,直接拒绝,说:
“酒我就不喝了,开门见山吧,今日我是来谈生意的。”
季虎明知故问,呵呵笑:“什么生意?”
金三少说:“我想通了,火车站那一块肉,我不要了,让给你,转让金是两万。怎样?这生意可以吧?”
季虎见金三少直接提出这样便宜他的要求,却犹豫了。
“呵呵,金三少,这可不像您的风格。您当初死死咬着这块肉,搞到头破血流也不肯让给我,怎么现在却以白菜价贱卖给我了?”
金三少冷笑,“季虎,你说你特么还是不是北方爷们?稳赚不赔的生意也婆婆妈妈?你就直接说吧,你要不要我这块肉?你要是不要我这一块肉,那以后就给我收着点,别整天像条搅屎棍那样,在我的场子搅来搅去!”
“否则我见你一锅,打你一锅!”
季虎听了这话,不动声色,越发觉得这可能是个坑。
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掉陷阱。
所以季虎摸了摸他那大光头,笑着说:
“金三少,你让我考虑一天,一天之后我给你答复,可以吧?”
“毕竟这事儿太过突兀,兄弟我不能仓促决定。”
金三少早就料到了季虎会这么说,于是说道:
“不行,一天太久了,最多也就考虑半天!”
“今晚九点,我在大世界等你。”
“你最好别给老子讨价还价,这么大的便宜给你占了,你特么要是还讨价还价,那简直就不是个人,而是条吝啬虫!”
说完,转身就走。
季虎看着金三少离去的背影,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
随即他一挥手,对身边一个心腹手下说道:
“你带几个人,去火车站附近瞅瞅,看那边到底什么状况。”
那手下立即说:“是,我这就去办!”
又招呼过来一个手下,说:“你去联系金银堂那个眼线,问问他金毛狗为什么会突然卖掉火车站。”
那人点点头,也退下了。
季虎手里盘着那两颗玉珠子,面露思索。
金三少这一步棋,走的到底是什么路数?
而此时,金三少回到了三叔的那个房间,向我三叔禀报情况。
“呵呵,周老弟,你这一招疑兵之计,还就真灵,你知道我当面对季虎说,要将火车站那块肥肉让给他,他什么反应?”
三叔笑笑,明知故问:“什么反应?”
金三少说:“那反应,就好比我亲手递给他一块金砖,他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不拿怕折本,拿了怕滑手砸到自己的脚趾头。”
“哈哈,他那熊样,真是有趣极了!”
金三少说到这里,大笑了出来。
三叔缓缓点头,说道:
“这么说来,他应该是要派人来验收一下场子。”
金三少问:“那我们要不要在火车站附近搞出点动静?好迷惑他的眼睛?”
三叔却摇摇头:“不用,诸葛亮摆空城计,就能迷惑司马懿,我们将整个火车站放空,同样也能迷惑季虎。”
“你完全不需要去火车站附近做什么,你现在只需要去你的大世界,跳舞,喝酒,玩女仔,尽情得嗨皮,静静地等待着季虎这条大鱼入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