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围困朐县,兖州军要围着城墙扎营,如此营垒间不免会相对松散。朐县里的徐州军不多,他们突围逆袭的话,兖州军完全有集结反扑地时间。
因为兵粮始终缺乏,夏侯渊也心急地要尽快拿下朐县,这样防备港口方向地兵卒少了,给青州军的偷袭有了可乘之机。
十几个影卫在朐县活动了一段时间,熟悉这里地地形。几十个虎卫也配合着他们猎杀兖州军营地周边的暗哨。
这段时间内又一批值夜的兵卒开赴港口,留给袁熙军的时间已经不多。
哨兵清理完毕栅栏被移开,袁熙一声令下千余jīng骑开始冲击兖州军营地。郭淮、管亥两人因为跟兖州军结仇很深,他们一马当先如矛头一样奋力冲刺。张辽、太史慈两人各自带着兵卒做两翼,迅速撕开兖州军营地。
锥形阵是最适宜冲击突刺的阵型,它讲究锥形前曲要尖锐厚实,能突破敌方防线。两翼则如刀锋一样锋利,能将敌方割开两半。
此军阵是孙膑在前人基础上,总结出的“十阵”之一。本是步卒作战阵列,汉代骑兵得到长足发展后,军阵阵列也被用到骑战中。
后世学者研究表明,能运用作战阵列的正规骑兵,其战力远在游牧民族的非正规骑兵之上。骑兵一旦运用战阵协同配合作战,就将发挥出更强大的战力。
比如说,唐朝战神李靖和李绩,带领的大唐铁骑。
这也是汉匈战争中,虽然汉军骑兵单兵作战能力处于劣势,但大集团整体作战上,汉军往往能占据优势战胜匈奴骑兵。
一千多骑并不多,但这千骑皆是青州军jīng锐中的jīng锐,他们弓马娴熟,身手矫捷凶悍。这次偷袭也十分突然,饶是训练有素的兖州军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好在此时天降细雨,不能点火焚烧营帐,不然夜袭的效果更好。但也正是yīn雨天气,兖州军根本看不清有多少敌人袭击。
恐惧源于未知,兖州军兵卒耳中都是厮杀声,他们面对突然奔驰冲刺出来骑兵,根本就没有了抵抗的勇气。
千余骑纵横驰骋,践踏着兖州军一个个营地。被冲击的兵卒立即被冲散、冲乱。
其实千余骑的杀伤并不多,他们依仗战马的冲击力跟机动xìng,起到搅乱兖州军的目的。如果没有命令,一个营垒中的兵卒是不能随便走动的,他们要等待将领的调令。
而此时夜sè漆黑,将领们不敢擅自出击,只是下令固守营地,这也给千余jīng骑逐个击破的机会。
朐县城墙上一时间燃起众多的火把,急促的战鼓声和号角声响起,给予兖州军更大的惊吓。守将让兵卒打开城门,三千多徐州兵冲杀向兖州军营地。
夏侯渊、李典奋力组织兵卒集结列阵。但所谓兵败如山倒,在看不清敌情的状况下,各个营垒的将领纷纷带着兵卒撤出营地,在西边的开阔地集结。
天sè放亮,兖州军营地一片狼藉。夏侯渊。李典愤恨懊恼地看着汇合在一起的徐州军和青州军。昨晚一战,他们的兵卒逃散了不少,但更严重的是大部分粮食被敌军抢夺到朐县中。
短时间内强攻下朐县已经不可能,摆在夏侯渊面前的只有退回郯城一条路。而且他们还要面临敌军半路劫杀的风险。
朐县城外,黎明。
朐县县尉派出三部人马,共三千多人。将领是个军司马,兖州军撤出营地后,他立即找到袁熙。
“小人见过少将军,想不到少将军能亲自率兵前来救援。还请少将军指示是否追击兖州军。”军司马说道。
“兖州军人多,等天亮他们回过神来,知道咱们兵少就不好办了。你立即让兵卒将营中粮食统统搬进城去,搬不动的立即烧掉。”袁熙吩咐道。
那个军司马领命而去,而旁边徐州军兵卒中,还有一个身披jīng甲的将领引起袁熙注意。在袁熙看来,那个将领和他旁边兵卒的装束稍稍不同其他徐州兵,却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
“你是何人?”袁熙走过去问道。
“少将军忘了吗,在下糜家糜维。”那个身披jīng甲的将领淡淡说道。他二十多岁,身形健硕长得颇为坚毅。
袁熙恍然想起,他就是上次攻打朐县时,那个死命保护糜贞,跟韦氏的糜家族兵头目。也难怪他看向袁熙的眼神有些异样。
袁熙笑了笑,说道,“我想起你来了,你忠心护主,死战不退,是条汉子。”
糜维心思复杂,袁熙年纪轻轻就立下赫赫战功,已然是这时有志青年推崇的对象,在早时,糜维也打心里叹服这位少年英雄。
可是上次徐州之战,袁熙统领青州军大肆抢掠,连主母和少主人也被掳去,这使糜维有种深深的耻辱感。
“少将军谬赞了,在下不过谨守使命而已。”糜维不冷不热道。
袁熙也不在意,毕竟不是一个层面的人,问道:“朐县的守军跟糜家的族兵各有多少?”
“朐县县尉是黄运大人,有两千兵卒。我们糜家连同其他几家征集了三千多族兵。其中我们糜家出兵两千。”糜维已然不冷不热地答道。
袁熙暗暗吃惊,他知道徐州门阀势力很大,但想不到大到这种程度。仅是糜家的族兵就已经跟当地州郡驻军相当。而豪族门阀在那些州郡兵中的影响力也一定不小。
袁熙没有再问什么。而是让部下帮着驮运粮食。此时登岸的另外三千青州兵也赶到朐县城外。天一亮。夏侯渊、李典看清敌方虚实后悔得肠子也青了。
但为时已晚,青州军、徐州军已经退回朐县。他们只能抢救些还未烧尽地粮食。
那个军司马带青州军到城南处屯驻,袁熙和一众亲卫则被带到府衙。朐县的县尉黄运。带着十几个本地豪强乡绅出到门外迎接袁熙。
说来尴尬,上次袁熙带青州军寇略徐州,那些豪强乡绅也损失不少。可时过境迁,昔rì的仇家敌人,今rì反而成了盟友,这让士族乡绅们态度十分尴尬。
黄运是糜家提拔地一个县尉,他对糜家地这位女婿自然是极为客气。在他的引导带领下,其他乡绅对袁熙等人的态度也还算可以。毕竟要靠青州军保住身家xìng命。
因为此时有传言,兖州军不仅抢掠钱帛粮食,如果遇到抵抗就大肆杀人。十分明显,会奋起抵抗地只有手中掌握武装的士族豪强,如此兖州军屠戮的对象也包括他们。
县尉黄运设下筵席款待袁熙等人,酒酣耳热之际。那些士族乡绅也恢复平rì里奢侈放浪的本xìng,他们频频扯谈和拍马起来。
“袁少将军当真是少年英雄啊,把粮食都烧了,看兖州蛮子如何围困我朐县。”一个六十多岁,满脸油光的乡绅笑道。
“来来来!咱们再向少将军敬酒,感谢救命之恩。”黄运举起酒爵说道。
袁熙跟众人对饮了一爵,然后说道:“今年粮食歉收,兖州军又封锁住琅琊。我只能率万余人马前来徐州,但仅是城外的兖州兵就有两万以上。”说道这袁熙顿住了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