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这位驸马爷真有这个本事呢?他不在东越,仅这一条就足以庇护程家人,万一真有什么情况,我们也能有个备选。”沉泽安沉稳道:“东越疆土内,那位的手都能触及。”
“可离开东越疆土,就算是皇帝又能奈我们何,听我们那少主的意思,他们现在并非没有把握,若无筹码,岂会光明正大地来动员夫人您?”
程安素如何不知道这一点,所以意犹未尽地看着夫君:“你的意思是?”
“他既示好,我们不必直接拒之,承了这份心意备用便可。”沉泽安反问道:“夫人,若有一天陈天啸打上都城或是真在北关自立为王,陛下会如何,程家会如何?”
不等程安素回答,沉泽安便说道:“人均是为名为利而活,就算心存情义也要揣摩时事而为,届时书院的门生们又会做何选择?”
一语戳中程安素的痛处,上回学子游街请命,看似是学子们受了程岑的挑拨,其实何尝不是怀着在陛下面前露头的心思,若是能召得陛下引目,必成他们引以为傲之事。
“你的意思是不要直接回绝驸马爷,与他保持联络,若真有陛下与程家反目的一天,驸马爷也能救程家上下于水火?”程安素只是发问,并没指望夫君回答:“此的确是最佳选择。”
沉泽安觉得自家夫人最大的好处便是没有学了她父亲的迂腐,心下也安心了不少。
“夫人若是下定决心,不如与二弟好好商量,此事若是可行,趁着少主在端阳好好筹划一番,”沉泽安说道:“毕竟传达讯息多有不便,待少主离开端阳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程安素点头:“既是如此,我现在书信一封,驸马爷卖的这个好,我们收了。”
若没有秦风提醒,他们岂可能知道发生在北关的事,更无从知晓程家现在已经快被程岑拖累到万劫不复的地步,好在北关尚未有结论,他们仍有自保的机会!
程安素下定决心后便利落地写好那封信,待墨迹干了以后封起来交给沉泽安。
此事事关重大,这封信断不能落到第三人手中,唯有通过沉泽安交到龙七手上方能安心。
“你们这位少主出身也不一般,却能甘愿居于驸马爷之下,可见这位驸马爷果真不凡,就连我的父亲也愿意将藏书交予他,若真有投奔他的那日,倒也不屈。”
程安素的个性就是如此,沉泽安就爱极她这种性子,他收好信后说道:“此举明智。”
“唯愿程岑能悬崖勒马,也愿镇北侯能维持现状不变,让程家和书院能平安度日。”程安素说道:“移出族谱容易,要切断这血脉联系却难。”
否则也不用担心陛下因程岑而迁怒于程家,如今的程家还是借着以往的声名度日,若陛下强压,迟早会落个支离破碎的结局,一想到这种可能,程安素越发急切地想与秦风联络
夜幕越来越重,程安素在沉泽安的劝说下心情平静下来,终于安然歇下来。
而此时的龙七与阿辰却是在野外寻了一个山洞生火而眠,昨夜虽然是睡在地上,好歹是在户内,现在倒好,半敞开式,外面冷风呼啸,他们现在只能紧挨着火堆取暖。
阿辰看龙七闭目深思,大气不敢出,手里抱着龙七扔给他的肉干默默地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