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御史听元帝说完刚才的话,也一时间愣住了,也是,如此浅显的错误,为何白北堂还会犯,他头皮一阵发麻,莫不是又有人想利用都察院?
这个又字可不是无缘无故,他在都察院这么多年,不知道遇到这样的事多少回了,他们要耿直上书不假,但真真假假中被人当了出头鸟的次数也不在少数。
方御史的脸憋得通红,心里直骂娘,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把主意又打到都察院,害他在陛下面前出这么大一个丑,丧尽天良了!
他哪里知道因为秦风等人离开的事,红羽楼和玉春楼的动静都在元帝掌握之中,这两大商号因为失了主心骨正处于极度的沮丧之中,红羽楼的姑娘们都生了异心。
那春娘又是个极晓得分寸的,根本不会在国丧期间做出胡来的事,白北堂更不会傻到在此期间进红羽楼,只怕是有人布了局将他引过去。
“陛下言之有理,老臣恐是遭了套,请陛下放心,臣一会就去找白副相问个清楚,若是冤了他,臣定当向他致歉请罪。”方御史咬咬牙道:“臣以后必定更谨慎。”
元帝挥退方御史,待门一关上,便冷笑道:“有些人是唯恐天下不乱,他们的消息比紫吾卫还要灵通了不成?”
洪公公一改平时的狗腿模样,面色凝重:“国丧辍朝百日,虽不能当堂议事,却能上折子,底下的动作也未停过,陛下,有些人的手伸得太长了些,白副相再如何也是当朝副相。”
今日这一出漏洞百出,白副相的冤屈明显,但若有人出面替白副相洗清冤屈,他是否会感恩戴德?还有前阵子宋清明受伤之事,宋洛也与元帝开诚布公地说过——并非意外。
宋家、白家相继有人出事,前者是挑拨,宋清明是宋家独苗,若是有事,宋洛岂能坐视不理,他必定愤怒而起去寻幕后之人,最终将会指向何人?
此事原本照本宣科地演下去,只是出了皇后一事,背后之人才不得不罢手,却改在国丧期间暗戳戳地对白家下手!
东宫空着,有些人实在是看不过眼,迫不及待地下手,要不是皇后薨了换来这百日的辍朝,事情何止是这到这种地步?
元帝的面色越来越难看,终是看着洪公公道:“袁不期与蒙天奇到了何处,这两日都未有消息传来,也没有瑶儿等人的讯息,一个个果真藏得这么严实?”
“陛下,武安侯等人是往东南去了,这倒是有线索可循的,唯有殿下与驸马三人是彻底失去踪迹,因为又晚了一步,紫吾卫与飞龙军都在全身心地追查武安侯,这……”
洪公公本想说错过了追查的最佳时机,但看元帝这脸色,哪里还敢讲啊,偏元帝此时又拿出一张纸来:“这些东西,你可看过了?”
洪公公汗流浃背,此事也是元帝后来才知道的,就在皇后出殡那日,丧仪刚出城,后面就有人在城中散播此物,上面赫然是——皇后的陈罪书!
陈罪的自然不是已经死去的人,而是有人指控皇后并非贤后,生前作恶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