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伦汗毛竖起,若是秦风猜测为真,那他在洪公公面前岂不是一个笑话,他从来以为自己天赋异禀,内力修至七品却再无建树,虽曹景安慰他仍年轻,可天赋不就是欲速而达?
萧令瑶沉声道:“以后防着他,勿要坏了我们的事。”
马车在官道上安静地行驶着,都城的路如此平坦,马车又制作得好,车轮碾上去发出的声响极小,可三人的神情却不怎么好看。
“阿姐,难道我们真要做孝服不成?”赵伦一想到要为那个女人送丧,心底十分不虞。
他方才在御书房里所说的话全部发自内心,没有半句虚言,他不甘愿给暗杀过前朝臣民,暗算过他们娘仨的仇人送葬,还是以庶子庶女的身份,岂可!
他气愤填膺,元帝却要以孝压制,毫无商量的余地,赵伦紧咬牙关:“虚伪至极。”
秦风微微闭上双眼,古代重孝,所以才有百善孝为先、身体发肤授之父母等至理名言,这本来无可挑剔,但除却孝以外,还有伦理关系。
所以就算只是嫡母,只要关系存在,没有血缘也要遵从孝道,这就有点没道理了,秦风能理解姐弟俩的不甘,若是真血缘关系,人死生前事灭,那便送也送了。
可陈皇后和他们俩有什么关系,没有血缘之牵绊,还有追杀之仇,只是因为她是元帝的原配发妻,他二人就要遵从孝道,可真是无解之题。
萧令瑶看着赵伦通红的眼角,附在他耳边一番耳语,赵伦不再像刚才一样喘着粗气。
“所以你二人才让我做自己?有什么情绪尽管在他面前发泄出来?”赵伦觉得自己长进了,起码一点就能明白,也庆幸他们没有提前交底,否则他心中有事,无法发挥出来。
“孝服照做,等着出丧那日。”萧令瑶说道。
秦风看着淡定如平常的小丫头,面露赞赏:“是挑战也是机遇,不如让赵伦搬到公主府来,让他们也一并过来,户部那边就告假吧,既然是要使小性子,那便使到底。”
赵伦一听,终于是露出喜色,别看秦风不招他喜欢,可人家说的话、提的主意,办的事还是让他服气的,他现在就憋着一口气呢,反正他户部那个差事也不是多重要的活。
元帝知晓赵伦不仅告了假,还带人搬去了公主府,姐弟二人府门一闭,不与人来往,倒是打听了一番,听闻两人裁好了孝服,想必是心中再不平也是选择按规矩办事。
元帝暂时松了一口气,户部那边用不着他管,总有人顶上他的缺,告假便告假吧,他这边厢正忙着处置别的事情,那武安侯带着三千人马行进了这么久,却没有半点消息传来。
不知为何,昨夜他行了一场大梦,梦里的武安侯夫妇对他笑得得意张扬,他欲追问,那二人竟然不知踪迹,清晨醒来,元帝的心七上八下,总有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