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有要事处理,萧令瑶其实是一路赶着回到公主府,待她踏入静议堂时,曹景已经驱散四周的下人,她单脚刚迈进去,静议堂的大门便被合上。
诺大的静议堂里突变得黯然,几乎在同时,一道掌风袭来,这看上去娇柔万分的公主殿下眼神稍变,脚下步法竟是令人眼花缭乱,头上的发饰未乱,却避过那一掌的袭击。
那双妩媚动人的双眼中迸出一抹寒光,突地拔下头上的一根发簪,双指拈住后如迅雷般划向对方的脖颈,那人显然吃了一惊,身子后仰之时眼底是掩不住的赞赏。
萧令瑶目光微敛,却没有停手的打算,手中华贵的发簪似带着流光,随着她凌厉的动作频频攻向对方要害,直至对方的身体抵到桌前,低喝道:“我认输了。”
她这才收起发簪,却是尖利的一端始终朝外,遥指此人喉咙。
再看这人,身着一袭黑色劲装,颇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此人年纪不过二十五六,生得十分稳重,面容不凡,但莫名透着老成的劲,见到令瑶并未收敛的杀气,他有些心悸。
“殿下并未荒废练习,草民就放心了。”这人拱手说道:“阿叔令我前来隋城办事,顺道过来看望殿下,江北那边一切都好,还请殿下放心。”
萧令瑶会武一事捂得甚紧,在此人面前是无半分遮掩,原因无它,此人是前朝重臣之后,当初新皇登基,他们全家老小被斩杀三十余口,与曹景一样出身,他们原本一起长大。
“刑战师兄,好久不见。”萧令瑶与刑战一同习武两年,也算得上是师兄妹,只是后来她由曹景教导,刑战与阿叔一同前往江北,并不在隋城。
两人上次见面仍在五年前的中元节,她难得受元帝恩惠出宫,匆忙间与阿叔等人一见。
刑战看着如今大不相同的萧令瑶,拱手道:“阿叔令我等前来隋城,一来是送江北各商号的盈利,二来是带话给殿下,春闱过后必有所动,还请殿下做好准备。”
萧令瑶的手微顿,知晓以阿叔的习惯不会告知她是何计划,将她送入宫时阿叔就曾经说过,他的行动与她的行动不要交叉,让她置身事外,只有这样才不会引人怀疑。
是以她只是应了一声,并无太惊奇,刑战见状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好好的女孩子进了宫,如履薄冰九年,如今这般老道,丝毫没有儿时的天真烂漫。
他轻叹一声又说道:“阿叔言你现在虽是成婚,却不过是假婚,对那位驸马要加提防,如若要除掉他,若不便动手由我等来办。”
萧令瑶心神微震,刑战虽说的是如若,但阿叔定是动了杀心,阿叔与她不同,行事大相径庭,他曾在来信中称她心肠不够硬,岂会留她的枕边人?
偏是在她与秦风达成一致给了和离书后阿叔说了这番话,这是巧合,还是她最近与驸马种种让阿叔不安心,她冷咧一笑:“本宫记得阿叔说过不干涉本宫行动。”
刑战未料到她如此强硬,想到他临行时阿叔的交代,说道:“殿下莫不是被那驸马迷了心窍,此人长久呆在殿下身边,恐是会探了我等的底,若是出卖于公主可好。”
已经探到了……萧令瑶在心中默默地说完,察觉心中笃定后她握紧了拳,反问道:“阿叔这些年在江北筹谋那些产业,收益如何,师兄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