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树吾等闻所未闻,怎可随意拿来给陛下用药?”
“若真的一块树皮便能治疗疟疾,那千百年来,又怎么会一直没人发现?”
开玩笑!
他们御医们对疟疾束手无策。
定西侯却说树皮就能治好。
这说出去,要不是他们御医太无能,就是定西侯太能吹。
刘如愚反驳道:“可是家父便是被此法治好。”
“昨夜喝的药,今日病症便已经全部消退了。”
高廷和对先前赵策处理天花的法子,本来就不满意。
他们人,要接种牛痘。
这是畜生身上的肮脏之物!
如今又说疟疾用树皮就可以。
而且这药还是用在皇帝身上,这能让他随便用吗?
高廷和道:“疟疾虽说九死一生,可也有康复过来的人。”
“刘公福报深厚,估摸着便是其中的幸运之人。”
“要在陛下身上用一些吾等从未听过的药,老臣实在不敢苟同!”
一旁的刘文泰突然开口道:“有两个锦衣卫也出现了疟疾的症状。”
“不如让他们试试药效如何?”
朱厚照也看完了信,抬起头来。
此时他的眼睛已经重新亮了起来,带着希冀。
虽然这种树他们不曾听过,赵策说它能治疟疾,听起来就很扯。
可赵策的话,他总是愿意相信的。
朱厚照点头道:“刘院判说的不错。”
“再让感染者试药效,多试几个。”
“确定没问题后,再用在父皇身上。”
“此法最为妥当!”
刘如愚却有些犹豫。
“殿下,定西侯昨日与臣说过。”
“此药用在感染初期,疗效显著。”
“可若是拖的久了,臣也不知道会如何。”
朱厚照又低头翻了翻手中的信件。
“重症者,用量待榷……”
他念出这几个字。
赵策也是第一次用金鸡纳树治病。
轻症还好说。
如果是重症,用量还得等朝廷去摸索。
可别人能慢慢摸索,皇帝却是等不及的。
朱厚照当机立断道:“去请定西侯进宫,让他亲自看看我父皇如今的情况,再定用量!”
高廷和想不到朱厚照还想跳过试药这一步。
他赶紧阻止:“殿下不可。”
“陛下龙体,岂容儿戏?”
“即便要用,也得等我们太医院试过药,确定好精确的用量才行!”
朱厚照道:“怎么会是儿戏?”
“刘尚书已经被治好,此法必定有用!”
高廷和还想再说。
朱厚照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
“高御医,你先前便说了疟疾无药可治。”
“更何况你连金鸡纳树是何物都没听说过,还是等定西侯来了,本宫再做决定。”
“定西侯何在?赶紧去寻他进宫!”
朱厚照的话里,带着的是对高廷和明晃晃的不信任。
高廷和被他这么呛了一通,整个人气的脸红脖子粗。
刘文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刘如愚则对朱厚照说:“定西侯今日出发回家乡,想必如今已经在路上了。”
“殿下,得派快马去追。”
“若是上了船,就晚了。”
朱厚照点点头,正想吩咐下去。
一旁龙床上的弘治皇帝,却声音嘶哑的开口。
“定西侯……”
朱厚照看过去。
弘治皇帝忍着喉咙被烧干的不适,说话的声音似乎含着沙砾。
“定西侯如今,恐怕已经在诏狱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