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利离开京港大学新校区后,没有朝渤艮半岛而去,而是径直冲向郊区的独栋公寓。
姜月在后座上换了个姿势,偏头望向窗口。她的右手紧攒手机,似是在等待谁的来信,只可惜毫无动静。
最后一个红灯路口,燕迟抬眼望向后视镜。
——姜月面有倦色,一夜没有睡好般半耷着眼皮。可神色再疲倦,也盖不住天生姣好的容颜。
他知道夫人是在等少爷的回信。
刚刚一上车,姜月便马不停蹄地掏出手机,花了接近五分钟的时间敲字。
嗒嗒嗒的声音充盈整个车厢。
中间停顿了几秒,随着一声叹息,全长按删掉了。
文字解释不如当面解释。
她和叶清川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可在娱乐圈内,芝麻大点的小事就能长成一片瓜田,一扯就是几米卷长的黑历史,盛明楼又不知道这些,误会也是正常。
可不知道为什么,离公寓越近,姜月的心越是停不下来。
直到燕迟开门,她看见盛明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里想好的那套说辞在一瞬间全抛到脑后。
燕迟把钥匙放下,退出门去。
屋里的气氛很压抑,不亚于上次她中暑和盛明楼吵架时。
盛明楼即便是坐着,脊背也保持笔挺。他的双手交叠,右手拇指摩挲左手上的婚戒,漠然道:“回来了?”
“刚刚拍完早场。”姜月换上室内拖,走进这个她并不熟悉的临时租赁公寓里。
这是姜月第二次走进这间屋子,生疏得很。
她不甚习惯,连坐下的动作都略显僵硬。可盛明楼倒是气定神闲,一张口就发难:“你在剧组的异性缘不错?”
姜月瞬间挺直腰板:“是误会。”
声音还抬高了几个分贝,更显得心虚了。
怕他误会加重,姜月朝盛明楼的所在挪了挪,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角:“老公~”
她最不擅长撒娇,声音嗲得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盛明楼瞥去一眼:“你是在心虚吗?”
靠。
你才心虚。
你全家都心虚!
姜月甩开他的衣角,双脚叠起,抱手望向另一侧:“我和那位弟弟只不过站在走廊上聊了会儿天,别人有心要黑我,我手一抬都能说成我摸人家,看图说话谁不会啊。”
“再说了,那位弟弟今年才十九,我有自知之明,不会做老牛吃嫩草的蠢事。”
“娱乐圈里这种事多了去,往后肯定还有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头上。盛总如果对自己老婆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还是早点撩开手的好,免得动不动就吃醋生闷气,我再清白也解释不清。”
她原本只是想怼一句就罢了,没想一张嘴刹不住,叽里呱啦把一肚子话全说了出来。
光说也罢,说到‘清白’两个字,眼泪吧嗒往下掉。
看见姜月掉眼泪,盛明楼的胸口凉了好几分。
盛明楼向来是理智到极点的,可只要一碰到姜月,脑袋就犯糊涂。
“对不起。”盛明楼手握成拳,指尖都白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盛明楼抿唇不语。
姜月抬手抹去眼角的水珠,在手挡住阴影之下,她的唇角微微挑起。
是不会撒娇,哭倒是很拿手。
盛明楼什么都好,长得俊,又多金。如此人物唯一的缺点是在生气时,再有理有据的解释,半个字也听不进去。
与其耗费口舌解释,不如借力打力。
姜月主动朝盛明楼身边靠,直到两人的肩头抵在一块,委屈巴巴地说:“盛明楼,你是不是不信我?”
“没有。”换他心虚了。
“娱乐圈里经常颠倒黑白,无中生有。我知道你不了解这些,刚刚是我把话说得太重,是我的错。”姜月顺势牵过盛明楼的手,还有意无意捏一捏他的手指,“我只要求你答应我一件事,不论外头传言什么,你都要相信我。”
盛明楼没说话,只是偏头望向她。
他的瞳仁里有一团火,舔舐欲念。
“好不好?”姜月昂首。
盛明楼反按住她的手,喉结上下翻滚,音色沙哑:“好。”
下一秒,姜月被按在沙发里。
炙热的吻落在她的发间,她的眉心,她的眼尾带泪痕的朱砂痣上,最后捉住她的唇,呼吸愈发厚重。
算起来,他们也有一段时间没做了。
姜月在他的气息里沉沦,突然没头没脑冒出一句:“我昨晚没睡好。”
盛明楼的手在她腰间一顿,身子稍稍一抬,想要抽出去。
别停啊!
姜月急忙勾住他的脖子,眨眨眼:“我的意思是……到床上去。”
盛明楼粗暴地扯开领带,唇角终于勾出笑意。
“不是说昨晚没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