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苏墨为何能有把握断天。
他要以他自己的人皇之位，来为九天谋一道生机......
也许，以他的天赋和演算之能，当他看到红雾不可控的那一瞬间，这个念头便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心中，只是他自己无法面对罢了。
他不愿走这种以命谋希望的老路，他更是无法对那些无辜之人下手。
只是如今，却没有了选择......
不过苏墨与先前诸皇的不同在于......苏墨将所有的真相放在了世人的面前，坦率的告知了他的这一念。
而这天下，也明白他的苦衷。
没有人怪他，也没有人怨恨他......
众人听着道宗宗主道十二的话语陷入了沉默，转头看向远处的那道白衣身影......他似乎对于修为并无太多的执念。
要知道，国运之力乃是一方天地之中最强之力，他竟然可以放手......
“不...”圣宗大长老低头看着底下的世人，缓缓的摇了摇头，“只要他活着，他将永远是九天的人皇......”
“九天......也只有他一个人皇。”
“哪怕，这九天失去国运......”
......
苏墨灵海之中的玄女，神色复杂的看着外面的那道白衣，沉默的低下了头去。
不知为何，她那坚固而冰冷的心在下方世人那一声声平和的情愿之下，渐渐的荡起了涟漪。
她从未见过如此一至的请愿求死，也从未见过如此善良的世人......
似乎，是她从未真正的理解过这人间啊。
只是......
“此后，他身为邪修，为祸世间的罪名便彻底坐实了。”玄女低沉的开口道。
大凶仰头看着外面的苏墨，看着苏墨那颤抖的双手，神色迷离。
“苦了他了......”
九天龙吟之声在整个琼宇之下声声不绝，带着哀伤，带着悲痛。
苏墨手中的那柄整个九天国运幻化而出的长剑之上，带着倾天之力......
那剑上的金色光芒，柔和而沉重，宛如即将落幕的残阳。
下方的世人看着苏墨手中高高举起的长剑，哪怕不懂修行，也明白了这一剑的含义......
是啊...苏墨不是儒圣，他只有问境修为，又如何能够断天呢。
只有第九界的国运，才能斩断第九界的天了......
原来，他们的人皇不止要背负亲手斩杀万千子民的痛苦，还要放弃万千修士都想要得到的这国运通天之能。
一道金色的通天龙影在那一声声的龙吟之中缓缓的显现了出来，它徘徊在琼宇之下，硕大的龙目看着下方的那些世人，神色哀伤。
国运有灵，化身为龙。
他与当初大华的国龙一样，却是整个九天国运之力的国龙。
世间之念，让它有了灵智。
而之前的国运钟声便是它敲响的，它从未来见过苏墨，却一直知道苏墨......
这是它与苏墨的第一次相见，便是分别。
它不在乎自身的消散，本就是九天之灵，又何惧于回归九天呢？
它只是哀伤那些已经葬身在红雾之中的世人，和那些即将死在国运之剑下的人们......
它也知道，如今的第九天，这是唯一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