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
无烬随意坐下,漫不经心道:“那几个老家伙不太听话,被我烧了。”
司夜阖了阖眸,又道:“星河呢?”
无烬嘴角勾了一下,“在云中了,在她......谢凌的女儿身边。”
司夜微微点头,“看来不吃点苦头他根本就不懂为师的苦心。最后一次机会,他若再敢忤逆本尊,本尊定要他魂飞魄散!”
无烬没有说话,只是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仙酿,递到唇边慢慢饮着。
“蓬莱那边如何?”
“已派谢溟和谢涯两兄弟前去了。”
司夜嗯了一声,朝他伸出手。
无烬的身影倏忽变淡,凝成一柄剑出现在司夜手中。
长剑灼热,幽冥烈焰缠绕其上。
“一柄剑,竟生出两个器灵。”
一正一邪。
倒像极了他与兄长。
司夜提着剑,走在茫茫雪地上。
他正朝着云顶之上的天宫走去,九重宫阙啊,是他一生都不得踏入的禁地。
他看着云雾缥缈的金光顶,有一瞬,他竟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犹记那年冰雪弥漫整个天界。
在金光顶,他的黑暗之力吞噬了数名神官,这一幕,正好落在兄长的眼中。
他看见兄长眼中的震惊与不敢置信,以及他冲上来,抓着自己的衣领,疯狂地吼他。
“你为什么会拥有这种力量?!”
他怕极了,他从来没见过这副模样的兄长。
这样的兄长无疑是陌生的,他眼中的怒意滔天,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怪不得,怪不得天玄宗上下数百人一夜之间无故失踪,怪不得师尊断言你......”
他记得他通红的眼,似乎隐有泪光闪动。
兄长没有说下去了,他把他带走了。
年幼的他,就这样被关在兄长的冰霜结界中,法力被封印了,四周是极致的静谧,没有人,没有光,他一动不动,躺在巨大的冰棺中,沉入深海,被封印了整整五百年。
他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就像死去了一样。
他也有泪水,却流不出来。
他在心中不停地哭喊,他错了,他害怕,放他出去。
他不会控制自己的力量,才酿成大错。
可他心中又觉得那些人该死。
幼时的他没有灵根,学什么都很慢。他们在背地里欺负他,打他,骂他废物,只会拖累他的兄长。
兄长问起他的伤,他只说是不小心摔倒了。
但他记得每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兄长教他修炼,教他心向仙门。
他也记得,兄长合棺前,紧闭的双眼。
“司夜,等风头过去了,就放你出来。”
这一等,就是五百年。
五百年过去了,他爱上了这种寂寞,同时也恨极了这种寂寞。
兄长没有来,他把他忘了。
可他每一天,每一刻,都在盼望着兄长开启冰棺,将他放出去。
他乖乖地等了五百年。
他没有来。
......
焚寂蓦然发出一声嗡鸣。
司夜抬眸,深蓝色的眼眸内,是永生永世的绝望与黑暗。
“兄长,再等等,我们很快就能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