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错了。”
温太师收回寒恻恻的凌厉目光,双眼沉沉的看着前方,没有任何回应。
温文知晓爹这是不满意,还在生他气,急急的补充道:“我、其实我之前只是不敢信真是小妹回来了,感觉像梦一般不真实,才没有太入心。
爹,你怎么能认定那就是小妹呢,若是娘认错了,岂不是失望的很?要是娘弄错了,那大家不都空欢喜一场。”
娘毕竟还见到小妹了,一心认定那就是小妹也情有可原,可是爹爹毕竟连小妹面都没见上啊,只是听娘转述而已,也能认定是小妹回来了吗?
温太师双眼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路人,苍老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放空,快到转瞬即逝,随即眸色坚毅的道:“我信你娘,信我的囡囡回来了。
如果不是,空欢喜也罢,爹不能怕失望,就不去期望。”即便明明失望的可能性很大,但只要有那么一丝的希望,他都愿意去试一试。
他唯一怕的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
温文默默垂下眼帘,此刻方才觉得心如钝刀子割一般的痛。
难怪刚才大哥瞪他,他不止该瞪,还该骂、该打!
哪怕归空大师说过一切只能看机缘,但家里每个人仍然在尽自己所能。
三弟为着小妹踏遍凌国的各地,哪里传闻世外高人、仙师地仙,他就去哪里拜访,对外说是开坛授学,可他们家人清楚知晓只是为了去找能让小妹回来的法子。
娘亲和大嫂以及自家夫人,每逢初一、十五去城外法喜寺上香,诚心叩拜风雨无阻。
爹更是无心顾及仕途,辞去身上实权官职,只留了一个虚职。
大哥和他拿俸禄和打理家里产业挣银子,给三弟提供外出的银两、稳住温家在外的体面、让爹娘和子女老有所依幼有所养,也让回来后的小妹面对的是一个清贵的温家,而不是一个清贫的温家。
温润看着这些年老的特别快的爹,满眼不忍,移开视线同样定定的看向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爹,我也不怕失望!”
若得老天垂怜,小妹回来了,他感激。
若是空欢喜一场,那就,空欢喜一场。
温文喃喃道:“我也是。”
他总是考虑的多,同时顾忌的也多,可难道爹娘顾忌的少么?但他们仍然全身心的去期待去希望小妹回来了,即使再承受一次失望也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