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董的事就算处理完了,金助理帮方刚订好机票,他从太原飞到广州,再转机回曼谷。按理说,这尊山精卖出了十八万元人民币的天价,在整个东南亚也是独一份。可在机舱里,方刚心中并没有激动,甚至还有些低落。他始终在回想,自从与马董、小吴和金助理这些人见面之后,所发生的这些事情。
很明显,这位马董不但聪明,记忆力也好,是个经商天才,不然也不可能一个人做下百亿资产的企业。但他却又是个典型的黑心老板,感情淡漠,毫无感恩之心,也从没把其他人的健康、安全和福利当回事。为了获取最大化的利益,已经开始不拿人的性命当回事。从那家“济世救人医院”的棺材事件就能看出,本该是救命的医院却成了敛财之所,而公司内部更是把人视为工具,累死都不在乎。
方刚想不明白,供奉了山精的马董,真的能让三代都大富大贵?除非他真愿意做慈善,而且也不再把员工当牛马。
回到曼谷,方刚无心聚会,脑海里总在浮现那个坐在地上抱婴儿哭的母亲,而那保安踢在孩子身上的那脚。他忽然开始觉得,要好好活着,以后才能不让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受苦。好在他不用打工,所以还无需担心加班过劳死,但想起单良来,觉得阿赞枯和单良的事一天不解决,自己就一天不得安宁。
分别给杨秀发、马科斯、仇老师各分十五万泰铢,剩下的钱,方刚打算见到贝姆的时候再分给他一些。至于阿赞ki肯定不会要钱,他也没有寺庙,独自一人无牵无挂,也不好吃喝穿用,根本不知道怎么谢他。
方刚在购物中心花三万元人民币买了块女款的劳力士,来到育侨学校,先给仇老师十五万泰铢,他死活不肯要,但方刚必须要他收下,还说这是为富不仁者的钱,不要白不要,最后仇老师才收下。张妃戴上这块珍珠贝母表盘的劳力士,十分喜欢,说:“太贵了吧……我只是个老师,戴这么贵重的手表,会不会让人说闲话?”
“又不是在国内,”方刚笑,“哪来那么多闲话!”
三人吃饭时,方刚说了这次太原见闻,张妃十分生气:“怎么能这么对待员工和妇女、孩子?真是没有人性,那么大的企业,每年赚上亿,难道就差员工用加班时间创造出来的这些效益?”
仇老师哼了声:“当然差了,正常的公司,每天工作八个小时,黑心的公司,每天工作十二小时,其他公司发展九年,他就只用六年,甚至更短的时间。看似这家公司发展很迅速,其实都是在透支员工健康。但资本家就是资本家,本质永远不会变。规模越大,老板的贪念也就越重。”
“那他们不怕被告?”张妃问。
仇老师说:“胳膊怎么能拧得过大腿!公司都交利税,大公司交的税也就更多。全世界所有的政府,本身都并不赚钱,他所花的每分钱都从国民和企业交的税中得来。大公司不仅交的税更多,同时也代表一个城市甚至省的形象,所以,你知道的。”
方刚和张妃都点点头,方刚说道:“我在想,这个山精真能保佑马董这种黑心资本家?不过,要是他真能守规矩的话,按理说是顺理成章的。除非,马董真像金助理所说的那样,压根就没打算做真正的慈善!我倒是希望他这样,那他就没什么福报可言,看山精能给他带来什么!”
“我还是希望这个马董能做些善事,”张妃道,“倒不是想让他变得更好,主要是能帮助更多的人,哪怕他是出于为了山精供奉更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