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打算命侯君集为当弥道行军大总管,
以执失思力为白道兰、李君羡为阔水道、樊兴为洮河道行军总管,统率步、骑兵五万人,迎击吐蕃。
皇帝的计划,是要跟吐蕃大军在羌地河曲会战,
不仅要击败吐蕃,还要顺势把党项、白兰收服,若是有机会,还要越过紫山,把多弥、苏毗都要反推一波。
武怀玉对皇帝的这个计划并不是很看好。
“陛下,臣直话直说,侯君集不适合担任此次统帅,他在青海快一年,其反应以迟钝,表现很差劲,随便换一个人,青海各部早服服贴贴了,怎么还能让他们勾搭吐蕃,公然叛乱?”
他这话明显是带着点往日恩怨了。
之前樊兴为凉州总管,监护青海,结果慕容顺还被杀了呢,表现的也好不到哪去。
侯君集在青海快一年,也算维持了表面的太平。
可此时出了事,武怀玉攻击他,别人也不好怎么说。
“陛下,臣建议这一仗,倒不如来个引君入瓮,放吐蕃人进来打,咱们以守待攻,后发制人。”
“哦,说说你的计划。”李世民没急着维护侯君集。
“吐蕃人既然号称二十万众,还说出要来长安接公主的狂话,那么他们绝不会轻易满足现在的成果,肯定不会止步河曲,
他们现在势头正顺,
说句不好听的,这些人如今不知天高地厚,正猖狂着呢,所以朝廷不需要急着出去跟他们打,他们必然要主动来攻,
而以现在态势看,他们主攻目标就是松州,若是破松州,不论是继续北上陇右、青海,还是沿岷江而下成都,都大有选择,尤其是他们若拿下松州,那么党项诸羌,必然都依附于他们。”
怀玉在地图上,手指松州。
“咱们这次就以松州为战场,让吐蕃人真正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大唐天威!”
“吐蕃各路兵马,杂拼出二十余万众,听着很多,但以这些部族出兵的惯例,他们还带着大量的牲畜甚至是牧民,战兵不会超过五到八万,”
“虽然他们带着牲畜牧民而来,可吐蕃人没有攻坚城大城经验,松州很险要,只要我们扼守险要,吐蕃绝对一时难以攻克,
顿兵坚城之下,人马众多,得消耗多少粮草?”
把战场从河曲平原上野战,改到松州城下。
先守,消耗敌人兵力和粮草,挫其锐气,
等到敌人攻又攻不下,耗又耗不起的时候,待那时,再重兵出击,一剑封喉。
长孙无忌听了武怀玉的计划,有些不满意,“对付区区吐蕃蛮,需要这般示弱吗,我大唐的颜面呢?”
武怀玉直接道,“打赢了就有颜面,要是能够大败重创吐蕃,那颜面就更大,”
长孙无忌道,“朝廷若发步骑五万,直接进攻,吐蕃也敌不过吧,你不是说吐蕃这二十余万里,战兵顶多五到八万?而且其还很杂,羊同、白兰、党项、吐谷浑等多部附庸,一旦失利,必然崩溃吧。”
“没必要冒这个险,在松州打,胜算更稳,我们付出的伤亡也会更小,而且能够获得的胜利也更大。”
李世民看着地图,
“假如我大唐守松州,吐蕃却北上攻陇右、青海呢?”
“陛下,松赞干布才十九岁,他此次亲率大军来攻,虽然口号喊的很狂,但臣观吐蕃用兵,挑选的时机却很恰当,这不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蠢人。
他既沿黄河而进,那么不拿下松州,他就不敢继续深入青海,否则那就是自投罗网,到时后路一段,他们可就有来无回了。”
毕竟二十万众,又不是两万人,兵马越多,后勤补给的依赖越大。
“让段志玄驻守岷州,侯君集继续镇守青海,既镇慑吐谷浑诸部,也可侧面呼应松州。”
“怀玉啊,既然你觉得侯君集不适合指挥此战,那由你去松州指挥此战如何?”
出乎意外,
武怀玉摇头拒绝了。
“陛下,臣以为这战并不难打,只要不轻敌,那么必胜。现在那边有数员现成的大将,又何须再从长安千里迢迢调人,”
松州都督刘兰成,利州都督樊兴,茂州都督李君羡,还有静州刺史牛进达,这都是几员悍将,守个松州措措有余。
“臣举荐利州都督樊兴为大总管,刘兰成、李君羡、牛进达等为总管,立即驰援松州。”
“现在是五月末,臣建议,最好是能把吐蕃人在松州城下拖到八九月时再反击,”
皇帝看着地图思虑许久。
最后同意了武怀玉的建议,以樊兴为当弥道行军大总管,侯君集为青海道行军总管、段志玄为洮河道行军总管,
李君羡为白兰道行军总管、牛进达为阔水道行军总管、刘兰成为羌水道行军总管。
侯君集和段志玄二将在北,
樊兴等四将集兵松州。
“怀玉你真愿意错过此次松州之战?”李世民笑问。
“陛下,区区吐蕃蛮子而已,臣就懒得千里奔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