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婶又去端来了一大缸子凉白开:“来,这是白开水,多喝一点。”
“有白糖吗?”温叶问着。
“有红糖。”皮鞋店里另一个员工回答。
“红糖也行,兑点红糖水他喝吧。”温叶说。
“好。”员工快步跑去拿她的红糖,兑了一缸子红糖水过来,给黎卫东喝。
黎卫东没有客气,接过缸子,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喝完了这一缸子红糖水。
在大家一致的照顾下,黎卫东的情况明显比刚才好多了。
“谢谢你们。”黎卫东脸颊红红,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不好意思的。
“现在你在做什么?怎么在大街上晕倒了。”余老师问着他。
他是余老师教过的一个学生,其实成绩还不错,如果复读两年,还是应该能考上大学。
可惜他家境不好,在第一次考大学没希望之后,他就没有再复读了,直接回家务农。
他也自知在农村务农没有多大的出路,刚好现在乡里盖房子的人多了起来,他就考虑着跟着学一门泥瓦匠之类的手艺。
这样,以后也好养家糊口。
只是这当学徒工,又没工资收入,师傅也经常藏私,不肯怎么教,还得支配他干这样干那样的。
现在就是派他出来买东西,天气热,他又没吃早饭,才当街晕倒。
“也没干什么。农忙的时候,就帮着家里干农活,农闲的时候,就跟着一个师傅学点手艺。”黎卫东的脸,更红了。
余老师和石校长并没说什么。
他们是乡镇中学出来的,当然清楚,这些乡下孩子,在没有机会考上大学后,大概率就是回家种地弄庄稼。
能找个临时工作干的,那就是属于家里有点门道的学生。
所以,高考,才成为这些学生跃农门的唯一机会。
考上了,命运真的就此不同。
而黎卫东也感觉,没脸面对自己曾经的老师和校长。
所以,在情况稍稍好转一点后,黎卫东就跟几人道谢,要离开。
徐二龙几人目送他离开后,余老师重重叹了一口气。
当老师的,当然都希望自己的学生,都有一个好的前程。
但没办法,能考上大学的,只有凤毛麟角这么些人。
大多数人,依旧只能为一日三餐奔波,为着养家糊口而操劳。
像黎卫东这样,在读书无望后,另外想门道要跳出农门的,不在少数。
石校长和余老师,除了一声叹息,也没别的办法。
他们可以想办法,给那些因为贫困而辍学的学生筹学费,但没办法,替这些高考落榜的学生安排一个好前途啊。
徐二龙和温叶去照相馆,取了照片。
照片上的他,四十五度平视前方,目光坚定而执着。
拿这样的照片当封面,还是可以的。
将照片交给石校长,让他安排印刷的事,而徐二龙则去了皮鞋厂。
通知皮鞋厂食堂这边做好准备,明天多准备一些食材,有许多记者要来采访。
“这是要采访什么?”谢小兵问道。
金秀在一边,微笑道:“你消息不灵通,你不知道徐二龙考上大学了吗?”WWw.GóΠъ.oя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