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生其实也不识字,只有当初在公社的扫盲班的时候,认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上面的字迹,他勉强辩认出自己的名字。
“这真是我的介绍信?不会是假的?拿着它,不会再被人抓了?”徐春生再度问。
温老五听着不高兴了:“你这人,怎么反复问吗?这么不相信你侄儿?说了,不是就是不是,这信,还是我亲自收着的,怎么可能假?”
这么一说,徐春生才放下心来。
徐二龙又从口袋中,取了十块钱,推了过去:“幺爸,这是你的工钱。”
“我的工钱?”
“嗯。你的工钱,我前两天,去了那户人家,帮你把这工钱给讨了过来。”徐二龙说。
温老五瞪大眼。
他们什么时候去帮徐春生讨了工钱?
徐春生也不可思议的看向徐二龙:“你去找人家了?他们会这么容易就付工钱?你没有跟人打架吧?”
他紧张的看着徐二龙:“二龙,我们是外地来的,在这儿人生地不熟,这真要打起来,你会吃亏的啊。”
徐二龙摇摇头,他又不傻,怎么可能跟人打起来。
“幺爸,这钱是你自己应得的工钱,你收下吧。”徐二龙坚持让徐春生把这钱给收下。
徐春生感觉自己的眼湿湿的,他拿手背擦了擦眼眶,对徐二龙道:“二龙,幺爸对不起你……我以前,对你也不怎么好……现在反而要你这么帮我。”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说啥。
毕竟那时候,整个徐家人,都是关注着徐大民,大家是合力供养着徐大民,对于徐二龙自然是忽视得多。
当然,这事,徐二龙自然也不会怨他,换一个角度看,人家对自己的儿子好,完全是没毛病。
虽然现在看来,像是一个耻辱。
“幺爸,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徐二龙道:“既然在这儿碰上你,我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看着你被人欺负。”
说到这儿,他话题一转:“不过,你就这么继续留在京城,就这么在木材公司等活,不大靠谱啊。”
这遇上好的主顾,当然不错,包吃包住后,还能拿到一笔工钱。
如果遇上不好的主顾,像前几天的那一户主顾,找着借口挑着刺,不给工钱,那完全就是白忙活一场。
要是再再运气不好,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以找人去干活的名义,结果被骗去什么黑砖窑、黑煤矿什么的,那才是走投无路。
“可大家,都是在这儿这样等活的啊。”徐春生说。
“幺爸,我们换个思路。你有手艺,不如,自己做点东西出来卖。”徐二龙给他提着建议:“总比这样在这儿空等着强。如果十天半月没人找你干活,那这十天半月,不是白白耽误时间了吗?”
这找不着活,也是徐春生担心的问题。
这一天两天没活干,他还能熬过去。
可要是十天半月没活干,就比较难熬了。
看徐春生不语,徐二龙只能更进一步点拨他:“刚才我在木材公司转了两圈,也顺道看过了那些材料,现在不是有了一种新的宝丽板材质吗?你可以用这样的板材,做些家具,应该有市场。”
这八十年代,宝丽板正式开始兴起的时候,许多人家都会选择这样的板材来做家具。
特别是一些要结婚的年轻人,更是指名点姓要用这样的宝丽板做组合家具,这才符合年轻人追求新潮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