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院子里喜气洋洋的模样,喜娘的婚房里却始终蔓延着悲伤的意味。
“姑娘,你不要再哭了,已经给你上了这是第八次妆了,要是等会镇长大人怪罪下来……”
伺候米亚化妆和穿戴衣服的是一个小女孩,年龄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长得不丑但也不出色,小麦色的皮肤,面庞上长着不少雀斑。
她非常同情米亚的遭遇。
可惜她也只是在镇长家里打杂的一个小小仆人,因为会化妆被安排来打扮新娘,做完这件事之后,她会获得10个铜币作为奖赏。
“我不想嫁给镇长的儿子……”
米亚红着眼睛嘟囔着,眼泪又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她虽然是新娘但却带着镣铐,莫里克没有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
“唉……”女孩叹了口气,她将米亚的眼泪擦掉,重新在眼泪划过的泪痕处补妆,说实话,她给镇子里不少新娘都化过妆,但还是头一次遇到米亚这样清秀可人的姐姐,心中怜惜的同时,她也不禁柔声宽慰道:
“凡事都要想开一点,嫁给镇长的儿子并不一定就是一件坏事。”她将嘴巴凑到米亚的耳边,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四周,随后压低声音小声嘀咕着:“听说那莫里克的儿子就是一个傻子,而且不能人道,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你嫁过去之后还不是就跟一个人生活一样,而且作为镇长的媳妇,你肯定不会被亏待的,我要是你啊,我肯定就嫁咯~”
米亚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垂泪。
她和小女孩想的并不一样。
小女孩更看重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是她更看重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穷困潦倒,危险重重,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也是甜蜜的。
这个时候凛冬城的军队估计已经在返回的路上了。
大人应该不会为了她一个人耽搁整个军团的撤退计划。
她悲观地想着,脑海中已经开始浮现出未来悲惨的命运。
结婚后天天在房间里以泪洗面;脑子不太灵光的丈夫连沟通都困难,据说那人非常喜欢喝酒,喝了酒就发酒疯,说不定还会对她拳打脚踢;也许最后还要委身于那个莫里克镇长,毕竟莫里克还要传宗接代。
她还想到了她的父亲。
已经三天多没有见到父亲了。
这三天的时间里她一直被囚禁在柴房中,那个狠心的大伯虽然说只要她乖乖听话就会照顾好父亲,但是怎么想这个话都没有任何可信度。
米亚很想一死了之。
可是奈何她一直都在被监视之中。
手脚被镣铐锁住移动不便,连撞个墙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时间到了!”
“迎新娘!”
外面传来嘈杂的喧哗声。
旁边的小女孩赶忙将米亚脸上的泪痕抹匀,然后为米亚戴上了面纱。
新婚新娘的外貌是不能随便暴露在宾客眼中的,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和模糊的眉眼。
这是小镇的习俗,彰显着小镇男人旺盛扭曲的占有欲。
镇长府的小院子里。
宾客们已然翘首以盼。
莫里克的傻儿子穿着一身贵族皮甲,内里是黑色的羊毛衫,腰上拴着鳄鱼皮带。
他大大咧咧地坐在喷泉旁边的椅子上。
若不是那呆呆傻傻的眼神,和嘴里不时冒出来一句“我的女人!”“我要女人!”之类的话。
长得倒也算是一表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