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去厨房刷锅!”何西犹如一个被地主调戏的黄花大闺女,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得,忍无可忍丢下筷子,起身去厨房拿被沈肃北烧黑的锅撒气。
沈肃北那能让他跑了,又凑过来拉拉抱抱,一个劲儿在何西边儿上耍流氓,何西抬胳膊怼他,俩人正在厨房里闹来闹去呢,沈肃北电话突然响了。
何西艰难刷着锅呢,可算把人推开了:“去接电话。”
沈肃北这才回去接电话,但接个电话也不肯走,就靠在厨房门口打电话。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沈肃北脸上那点笑渐渐的没了,他靠在厨房的墙边上,脸上渐渐变得面无表情。
“我没时间。”他不再看着何西笑了,微垂着脑袋,语气也越发冷淡:“您忙您自己的,不用管我。”
何西正在刷锅呢,水流声和钢丝刷一起冲到锅里,何西目不斜视的刷,刷到一半儿,他看到沈肃北扭头出了厨房,去客厅打电话去了。
也不知道是谁的电话。
何西忍住了回头看的冲动,但却悄悄的关上了水龙头。
没了水声,他隐隐约约听见了客厅里沈肃北的声音。
“我说了我没时间...不是跟你发脾气...我不喜欢人多...”
经过了很久的沉默,何西听见客厅那边传来了一声:“好吧。”
何西赶忙扭开水龙头,继续刷锅。
沈肃北很快就从客厅回来了,回到厨房门口继续看何西刷锅,何西脑袋都不抬一下,刷锅刷的专心致志。
刷锅刷到第三十二下,沈肃北开口了:“何西,咱们的情侣之夜可能要泡汤了。”
何西头都不抬,把锅刷的越发用力,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不屑——谁跟你情侣之夜!
“我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后天我过生日要给我庆祝一下,打算在家给我请几个客人,我就不能陪你去看电影了。”
沈肃北又伸手摸何西的腰:“你去我家参加我生日好不好?我领你见见你婆婆。”
何西扭着腰躲,一边往他身上甩水:“谁婆婆?我不去。”
沈肃北被甩一脸水,眯着眼睛躲:“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何西不说话,沈肃北就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我这伤为谁受的?昨晚上怕客厅的蚊子咬着你我还把你抱卧室了呢,你怎么翻脸就不认我了呢?”
何西洗锅的动作一顿,扭过脸来看沈肃北:“去那儿参加?”
“我家。”沈肃北顿时心花怒放,丝毫没察觉到何西话里的坑,一手接过何西手里的锅,悄咪咪的往何西身边凑:“就在市中心花园那儿,可大了,我家还养了一只狗,还会后空翻呢,到时候给你看看。”
“是吗?”何西冷笑一声,把钢丝刷一丢,单手撑着洗碗池,小下巴一抬,一伸手把沈肃北连人带锅摁墙上了,咬牙切齿的问:“你家不是搬了吗?房子都卖了,你都没地住了,都要住学校宿舍了,又从哪儿来的家啊?”
沈大少爷被问得一顿,一肚子话全给堵回去了。
这可真是被自个儿搬起来的石头砸了脚,沈肃北头一回明白了什么叫言多必失,风大了闪舌头。
沈肃北自知理亏,摸着鼻子溜了,可算让何西安静的刷完了锅。
下午何西没去上学,去警察哪儿录完口供了,录完口供回家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沈肃北见何西还是不理他,硬是把林杏给搬出来了,说要请林杏回他们家吃饭,何西对林杏总是有几分心软,便点头应了,算是饶了沈肃北一回。
不过何西没把林杏带回自己家,免得被林杏误以为他们“同居”了,再说了,就他们家那厨房现在也做不了饭,他思来想去,干脆带着沈肃北和林杏出去吃火锅了。
他们家附近有一个叫“万泰”的商场,里面有一个火锅厅,堪称一绝,几乎每天都是爆满,他们仨来得早,没排队,直接就吃上了。
火锅分成鸳鸯锅,白的那一面烫了菜叶,红的那一面下了一层肥牛,肥瘦相间的肉卷在红锅里一烫,一捞起来,在调好的酱汁里一滚,直勾的人馋虫都冒出来。
何西以前就好这一口,只不过后来这万泰拆迁了,他就再也没吃到过了。
一顿饭后,何西送林杏回去,林杏现在是住宾馆,等这个星期结束之后林杏就要去上学了。
吃饭的时候沈肃北还问过她要不要转校,被她拒绝了,他们聊了几句关于案子的事儿,沈肃北找的律师已经在着手准备了,等出庭的时候可能还需要沈肃北和何西去作证,除了周强,周强父母也都跑不了,证据确凿,一枪三鸟。
林杏说起来这些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
“律师先生跟我说他会坐牢。”林杏咬着筷子,眼眸里像藏着星星:“他答应我,要资助我上大学,我以后也打算考法律系,去做个律师。”
何西和沈肃北对视一眼,沈肃北微微摇头,意思是他也不知道,看样子是那个律师自己的想法。
林杏现在还不知道律师是沈肃北找来的呢,何西和沈肃北都没和她提这个,免得让林杏觉得欠他们太多,她还以为是警察给她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