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举起比他还要庞大数倍的蝙蝠妖王,目光冰冷,如看一具死尸。
“愚蠢的丑东西,本王来亲手送你一程。”
几道银白璀璨的光辉划破夜空,鲜血顺着光影消失的痕迹喷涌而出,滴滴答答的坠入地面。
蝙蝠妖王的脖子被残忍划开,尸首分离。
尧烬冷哼一声,将无头尸体重新扔回了坑内,又把碍眼的头颅也踢回坑内,指尖浮光流动,慢条斯理的将沾染了血迹的衣袍清理干净。
随后,转身看向刚才被他甩开的甄纯,漂亮的嘴唇轻启:“该轮到你了,臭女人。”
甄纯靠着树干,看了一眼死状凄惨的蝙蝠妖王,又神色紧张的看着周身杀意弥漫的尧烬,心中懊悔不已。
完了,错失良机,这下惨了。
一步,两步,三步...
像有意逗弄似的,尧烬没有像刚才对付蝙蝠妖王那样对她,即刻闪身出现在她面前,而是不紧不慢,一步一步朝她缓缓走来。
每走一步,就让她心中的煎熬害怕多一分。
甄纯抿了抿唇,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揪紧了裙摆,脑子飞速转动,思索保命办法。
“现在知道怕了?”
瞧见甄纯攥得紧紧的手,尧烬极为满意的挑了挑眉,身后的尾巴也像表达情绪似的,轻微晃了晃。
他慢步走到甄纯的跟前,缓慢抬起一只素白修长的手。
甄纯垂下眼睫,视线被蛊惑,跟随他的掌心的动作移动。
下一秒,猝不及防间,尧烬忽然以闪电般的速度,一把钳住了她的脖颈,掐得紧紧的,直至她的脸上浮出青紫,额头青筋凸起。
他才满意的止住手中的劲道,微微侧过脑袋,偏头状似欣赏的瞧着此时甄纯的凄惨模样。
“臭女人,你方才不是还很得意嚣张吗,怎么现在反而不敢动作了,怕死了啊。”
废话,谁不怕死啊。
甄纯在心底狠狠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不得不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努力娇声道:“尧烬哥哥这样掐着我的脖子,纯纯想得意也难啊。”
“哥哥要不要考虑松开一点,难道你不想知道你我那夜的事了吗,你要是现在杀了我,纯纯可不敢保证,外边会起怎样的流言蜚语呢,毕竟,我在别人那可是留有证据的,倘若我死了,这些证据一定会流传出去的,不仅妖界尽知,姜绵绵也会知道哦。”
甄纯在说到姜绵绵三个字时,语速格外慢,也格外重。
因为姜绵绵就是原著中的女主,也就是尧烬心心念念,心甘情愿赴死的心上人。所以她现在在赌,赌已经见过姜绵绵的尧烬,会格外在意在姜绵绵面前的形象。
毕竟姜绵绵可是格外讨厌妖怪,明明是捉鬼师,一生却把除妖当为己任。
本来就在姜绵绵面前得不到好脸色的尧烬,要是再传出什么桃色新闻,一只贪色又嗜杀的狐妖王,怕是会被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姜绵绵厌恶到尘埃里去吧。
甄纯笑了笑,一双眼亮得惊人,挑衅似的,看着尧烬继续下猛药:“比如说,姜绵绵会知道九尾族的妖王,喜欢穿什么颜色的亵裤,欢/好时,喜欢用什么样的姿势,敏感点,又在哪里...”
甄纯絮絮叨叨着,假话一句一句往外蹦,句句落在尧烬的心上。
果然,这个不知羞耻的臭女人,果然将这些事情,当做谈资告诉了别人。
尧烬一张脸涨得通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甄纯露/骨/艳/词给刺激的。
他紧了紧掐住甄纯脖子的那只手,想要不管不顾的掐死她,好让那双讨人厌的眼睛再无法露出神采,好让那张喋喋不休的的嘴,再无法开口说话。
可是他又怕,怕真这样做了,会让那人知道,会让本就在人妖两界声名狼藉的九尾族,名誉一跌再跌。
到时,他还怎么配当九尾族的王,还怎么带领族人洗刷冤屈,摆脱罪名,重振九尾神族后裔的威名。
“哥哥怎么不继续下手了。”
甄纯不知尧烬心中所想,却敏锐察觉到了他的犹豫挣扎,她娇软着声音,不怕死的继续挑衅了一句。
见尧烬不回话,又逃脱不了桎梏,她索性再次观察起了尧烬。
妖化后的尧烬比人类模样的时候还要惊艳勾人,一双漆黑的眸子深处像有漩涡似的,诱人深入,本就浓密纤长的睫毛此时更加,宛如九天上金乌的赤羽,开阖间,点缀了星河的光。
而越过宛若精雕细琢的鼻梁往下,是带有野性美的红唇和两颗细细的小尖牙,再配着耀眼精美的独特族纹和两只狐狸耳朵,以及正在摇晃的几条尾巴,妖冶又风情,危险又迷人。
“可恶的臭女人,我将来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的。”
犹豫了片刻,尧烬终究是放弃了此时杀掉甄纯的想法。
他本来是坚信自己在这之前从未见过眼前这个臭女人,但自从听到她能准确无误道出自己身上的胎记时,便犹豫了,因为这个胎记,除了他早死的爹娘和自己本人外,绝无外人知晓。
所以,即便这个臭女人后边的话有多么不着调,他还是不敢去赌那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看来,妖精哥哥,还是舍不得纯纯死的。”
瞎编的谎言误打误撞,让危机得以暂时解除,甄纯的心情颇好,一点也不在意尧烬话里的威胁。
一双大眼弯成了月牙状,顺从心里的渴望,再次凑近尧烬那对异常敏感的狐狸耳朵,大着胆子继续撩拨。
然后,她如愿看到那双毛茸茸的耳朵,脆弱又敏感的颤动着。
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的尧烬和甄纯,都没有注意到,坑底死去的蝙蝠妖王尸体上,诡异的浮现出两个红点一样的光芒,与天上亮到极致的圆月连成一线,最后又悄无声息的融入两人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