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修知道糖球嘴里的夏叔叔就是章时?年给吨吨找的司机,夏智,因为?糖球住在这里,他每次都是接完吨吨再接糖球,“他带你去哪里了?”
“没去哪里,就一直在市区转,有两辆车老故意和我们作对,夏叔叔还差点和他们撞了。”
“和你爸爸说了吧?”
“还没,他正在屋里收拾糖果?。他在枕头底下翻出糖果?藏的一个糯米团。”
陈安修表面上笑了一下说,“糖果?还会藏东西了。”但此时?的心思已经飘远,糖球这次是单纯的交通意外?还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不能?怪他多心,实在是最近章时?年的举动也让人疑惑。原先他还可以装作不知道,但事关孩子,他必须要问清楚。
章时?年也已经从夏智那里得到消息,有人试图在路上截他的车,有可能?是陆亚亚吗?如果?是那人,他把主意打?到安修和孩子这里,是准备和陆江远彻底决裂吗?以陆亚亚的脑子应该不会蠢到这种地步,现在和陆江远撕破脸对他来说没有半点好处。他在周围布置人之所以没告诉安修,也是因为?这仅仅是防范措施,事情还没到事事提防的程度。如果?不是陆亚亚,那这次的人会是谁呢?不管怎样,有人已经动手,他是要给安修提个醒儿了。
陈安修冷笑,“如果?真是陆亚亚,这人真有种,我都没从陆家拿走一分钱呢,他就这么迫不及待?”
“就算没有你,他也会走这一步。”只不过安修的出现加剧他的危机感,让这一切提前到来而已,“是他贪心不足。”陆亚亚想要的太多。
“山上这边我会注意的,爸妈他们我尽量让他们少去市区,糖球那边还是换个司机吧,别把他们牵扯进来。”
“其他人倒是不用太担心,因为?不是直接关系人。”
“我以后亲自接送吨吨。”看看谁敢动他儿子。
“你忙得过来吗?”
“没有什么事比吨吨更?重要。”他压压被?子,试试吨吨额头的温度,“他不像冒冒从小就在我们身边,怎么宠都可以,对吨吨,我总觉得亏欠太多。所以他一定不能?再出事。”
“我明白。”他的愧疚只会比安修更?甚。
陈安修说这些也不是让他愧疚的,话锋一转说,“所以你要对我们好点。”
“好。”章时?年答应着。
“既然?这样,那今晚上你乖乖躺平,让我上一次,凭什么你在上面这么多次,我就一次?”
章时?年想了很久,终于想起,安修自己认为?的那仅有的一次好像也是误会。
陈安修扑腾了两下,气氛不再那么凝重了,也没再继续,毕竟现在这种情况,真是没心情做这个。
*
绿岛这边的消息第?一时?间也传到了陆江远的耳朵里。陆江远找个时?间在办公?室里见了陆亚亚一次。
“三叔,您找我?”
陆江远抬手示意会客区的沙发,“你先坐,我马上就好。”他把签好的文件交给吴东,秘书已经训练有素地根据两人不同的口?味送来各自的茶水。
陆江远在陆亚亚对面落座,“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陆亚亚放下茶杯笑道,“一切都好,谢谢三叔。”
“那就好。”陆江远啜口?茶,开门?见山说,“咱们叔侄,我也不多说客套话了,公?司最近准备在南非建立一个药品基地的事情,你是知道的,负责人方面我属意你,你负责过原材料的采购,这些年又?在海外部?工作,这是一个可以综合发挥你实力的岗位,独立运作一个药品基地,对你将来的发展也有利。你的意思呢?”
陆亚亚摸着左手上的戒指沉默一下。
“你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
陆亚亚抬头,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眼神却隐隐有了细小的变化,“是的,三叔,我不愿意,我更?愿意留在总部?,在三叔的身边我觉得学到的东西更?多。”
“不再考虑一下吗?你很少……”他选择适当?的用词,“很少这么快做决定,这不像你。”
“三叔以前总说我缺乏决断力,我正在努力改正。”
“决断力和给自己一点考虑时?间并不冲突。”陆江远试图改变他的决定。
陆亚亚腰杆挺了挺,语气很肯定地说,“我想我已经做好了选择,三叔。”
陆江远深深看他一眼说,“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
送走陆亚亚,施政从隔壁的小间里走出来,对着门?口?的方向叹口?气,陆亚亚大概不会知道他这次拒绝等?于放弃了自己最后一次全身而退的机会。
“你都听到了吧,他以为?这是我束手无策,不得不做出的妥协让步。”
施政摇摇头,这些大家族的纠纷,如果?这次陆亚亚肯听从陆江远的安排去非洲,虽然?远离了鸿远的权力中心,但一生富裕是足够了,陆江远是顾念叔侄情分的,奈何陆亚亚已经迷了眼。
“他一心想出人头地,让陆家的人仰他鼻息,他这样的选择,我早该料到的。他要实现这个目标,得到鸿远是最快速的途径。”
施政和陆江远共事多年,是了解陆家一些事情的,陆行远不良于行,这个陆亚亚是陆行远和他的一个护工所出,当?时?陆行远的妻子虽然?已经去世,但他第?二任妻子却不是陆亚亚的母亲。在陆家这样的大家族里,陆亚亚这样的出身受到一些不公?正的对待,似乎并不让人太惊讶。在陆家那么多的兄弟姊妹中,他和年幼就失去双亲的陆展展最要好,大概有同命相怜的意思,不过在出身方面,他永远是无法和陆展展相比的。
难为?他隐忍蛰伏这么多年,别说陆江远,就是他,还曾经和陆亚亚在一个部?门?工作几年,都以为?这是个没有少爷架子,脾气温和的好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