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鲜血从颈间汩汩流下。
元铿僵直着身体瞪着双眼再也张不了嘴。
“动手!”
敖七率先拔出环首刀双腿一夹马腹策马冲上前去。
在他身后一群赤甲军士兵如同浪潮一般顷刻间便滚滚围上了元铿的马车。
这次元铿东逃只带了两个儿子和约莫十余个随从。
随从看着冲上来的北雍军早吓破了胆不待敖七动手便纷纷丢下武器跪地投降。
秋风料峭。
元铿的鲜血溅在马车上一团污漕。
他的尸休就那样前倾着好片刻才慢慢地倒在车壁头垂在窗口鲜血流淌下来如同小溪。
“啊——我的儿——”
荥阳惠王元滔方才被裴獗踹翻在地痛得惨呼出声整个人几欲晕厥半晌都爬不起来。
听到桥那头的动静这才意识到什么慢慢回头去看发出一道长长的尖叫。
马车被敖七用力撬开濮阳纵浑身是血地被人扶下来大长公主看得双眼赤红失仪般当众飞奔用力扶住他。
“纵儿我可怜的纵儿……”
濮阳纵面色苍白几乎站立不稳声音更是有气无力。
“阿母我没事……”
没事怎么会没事?
大长公主握住他的手腕低头看去。
左手食指和中指从关节处齐齐断去可见白骨看得她脑子发晕当即落下泪来。
“都是阿母不好阿母不该责罚你不该让你去花溪村……”
濮阳纵脑袋低垂着将头靠在大长公主的肩膀上唇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不怪阿母……花溪……除了吃的不好……其他……都很好……”
“纵儿?”大长公主感觉到肩膀上的脑袋越来越重紧张地唤他。
濮阳纵想回应母亲奈何但眼前发黑慢慢地软跌下去再也支撑不住失去了意识……
“纵儿!纵儿!”大长公主高声呐喊“快医官呢医官呢。”
一个拎着药箱的男子飞一般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
在营救之初便有人从石观找来了大夫可冯蕴看着他紧张为濮阳纵止血的样子却皱了一下眉头。
“殿下。”
她慢慢走到大长公主的身边声音淡淡地道:
“将断指包好速去找姚大夫或许还有机会接上?”
大长公主混沌的脑子像是撕开了一抹亮光经冯蕴的提醒突然变得清明。
对啊!
还有姚大夫。
虽然她对短指可以接上存疑可那个姚大夫医术高明尤善外伤这时去找他来治再好不过……
“快!快马去花溪村请姚大夫……不不不我们即刻将郡王送到花溪村……”
“殿下。”冯蕴看她乱了分寸全然拿不定主意了又建议道:“两头来去都耽误工夫。不如快马去请姚大夫到石观县?”
石观县?
大长公主眼睛一亮。
双方到石观县会合确实节约时间。
她点点头急切地道:“按王妃说的办还不快去!”
随从应声。
冯蕴又告诉他:“记得对姚大夫说清原委带足所需药品。”
“小人明白。”随从急急翻上马背吆喝一声眨眼间已疾驰而去。
大长公主这才转头脸上浮现出苍白的笑容。
“多谢王妃提醒。”
冯蕴一笑“殿下客气。我就出个嘴不值当什么。”
她越是谦逊有礼大长公主越是觉得耳朵发烧。
“方才我气急攻心失了分寸……”
她指的是方才跟裴獗发生的不愉快。
冯蕴微微一笑知道她介意的不是自己而是裴獗的想法笑容可掬地摇摇头。
“小事大王不会往心里去的殿下先送郡王去吧。”
大长公主朝她行了一礼招呼侍从扶着虚弱的濮阳纵上了马车。
通惠桥的人群在陆续散开。
冯蕴淡淡地瞥一眼四周回到裴獗的身边。
“你是故意激怒大长公主的?”
裴獗嗯声面色冷漠。
“断根当真可接?”
冯蕴微微一笑“我也只是在一本书上看到过究竟行不行得问姚大夫了。”
裴獗深深看她一眼拉了拉她的胳膊走到一侧。
通惠桥上十几个被反剪双手的元铿侍从被押解过来荥阳惠王也在这时捂着胸口爬起来恰好来得及看到元铿的尸体被两个北雍军士兵抬着放到了他的面前。
“儿啊……”元滔整个人扑倒在元铿的身上恸哭不止。
王府来的随从也跟着抹眼泪如丧考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