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我咬出这两个字,“解药呢?”
“这都知道了?”李弈城笑了一声?,“这个名字还是本王亲自起的,是不是很美?”
“你就不觉得一丝亏欠吗!”一颗泪珠随着我的吼声?颤抖着落下来。
“哟,心疼了?”李弈城的眼神如万年寒冰刀剑难移,他缓缓走到我面前,俯下头?,说?了一句话。
我如坠冰窟。
小宫女进来的时候,李弈城已离开很久,她对着呆坐的我欠身行礼:“奴婢小珠,是皇上遣来服姑娘的。姑娘在?此处有任何?需要,告诉奴婢便?是。”
是个年纪很轻的丫头?,纤清的脸庞属于?南国特有的温婉,我戒备地看她一眼,“我没?什么需要,也不需服侍,出去。”
小珠敛目道:“皇上盯嘱奴婢一定要服侍好姑娘,姑娘若是想独自清静些,奴婢在?外面候着便?是。”
我不置可?否。
“那?这桌菜……”
“撤了。”
腹内空辘,却不想吃李弈城准备的东西。与这样的人交锋,我自认不如。
本以为至少这几日,李弈城不会自找无趣地打扰我,不想第二日清早梳洗才毕,房门便?被撞开。
几个趾高气扬的宫女,簇着一个头?戴凤冠的华服女子走进来,小珠在?旁拦着,口带哭音:“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呀!”
一看这等情形,我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且不论褚国未国,后宫之中都免不了争风吃醋之事。不动?声?色地打量来人,对方算不上一个好看的女人,只?有一双凤眼尚有可?取之处。
我冷冷地看着她,她则愤怒地瞪视我。
半晌,见我既无惧色也不打算开口,未后失了一气之勇,拔高声?音问:“你就是褚国的那?个什么银筝公主?”
我勾过一缕发丝,懒懒道:“不是。”
“皇后娘娘与你说?话,你什么样子!”未后身边一个小婢高声?道。
“不必把皇后两字抬出来唬人,风水轮流转,今日之皇后,也许到了明日便?一文?不值。”我神色极其平静,“我似乎是你们未王的贵客,现下,我有些不大高兴了。你们走时把门带上。”
“好啊,果然是娇生贵养,脾气大得很嘛!”未后脸色发青,将我上下打量个遍,冷笑讥嘲:“果然是个勾引男人的狐媚坯子,瞧瞧这脸蛋、瞧瞧这身段……怨不得皇上自打褚国回来就对你念念不忘——你们褚国女子都是天生的狐狸精!”
我站起身,故作风情地笑了笑:“这女人不漂亮也没?什么要紧,只?要多打些粉脂,总是盖得住的。但不漂亮又爱生气的女人就不一样了,她们不但会越变越丑,而且老得很快。”
“你!”未后气得扬起手,僵了半晌又放下,居然掩面哭了起来。
这让我始料未及,想不到未国的皇后是个色厉内荏的角色,若真是银筝在?这儿,她怕是要被活活气死。
“娘娘,我们走吧。”先前叫嚣最凶的婢女低声?劝说?。
未后啜泣两下,红着眼对我咬牙,“你别得意得太早,我收拾不了你,有人能收拾你!”
这群赫赫扬扬而来的人,又赫赫扬扬地离开,小珠傻愣在?原地,我推她一下,“去帮我准备早膳吧,饿了。”
“这……”小珠眨了几下眼睛,“此事要不要禀报给皇上?”
“这等小事有什么可?说?的。”我不耐烦地回答,心中的郁气倒是一扫而空。
李弈城到底得了消息,下朝后直接赶来。乍见他朝服在?身、金冕束发的形容,我心中一惊:此人有霸主之相。
为掩心神,我冷着脸道:“未王少见。”
昨日始见,今日又来,李弈城听得嘲讽,淡笑一声?:“本不想来给钟姑娘添堵——听闻与皇后见过了?”
“未王见谅,我欺人了。”
李弈城“呵”一声?,不在?乎我的反感,越性坐了下来。
“早见过褚国女儿的伶俐口角,皇后不及你,你不及银筝。”顿了顿,他漫无痕迹地问:“听闻她自戕了,就为了避这门婚事?”
还惦记着银筝?我冷笑道:“未王不是说?,不要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吗?”
李弈城宽容一笑,不再提银筝,只?道:“牧舟与你在?一起,一定很愉快。”
被自己亲兄算计,不人不鬼活了多年,若还不能有个令他愉快的人陪伴,你忍心吗?
这话几乎脱口,好歹被我忍住了。收紧拳口,我换过话题:“先未王的陵寝,似离未宫不远。”
李弈城目光一震,眉心皱出两片竹痕,凝我许久,“你,想去祭拜?”
我道:“如果方便?的话。”
“你是褚人,却要祭奠未国的先王?”
我收紧掌心,静静道:“不论国事,只?论人情。牧舟的父亲,我理应祭拜,难得有这个机会。”
“好啊。”李弈城收回探究的视线,长?身而起,“难得弟妹有心。”
两乘马车,一来一去。皇陵内守护森严,为低调行事,未入庙祠,只?在?外围遥祝香烛。
敬香之时,我在?心中千万遍祈祷:未国列祖在?上,今日妾妇不以禇人之身,只?以李牧舟妻子身份,请求诸位仙灵,保佑牧舟平安无事。
李弈城说?得不错,即使远隔千山,只?要牧舟得知我在?这里,一定会来。我心中亦有直觉,他很快会来。
我发疯一样地想见他,又希望他不要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再不出现,我就抵挡不住这群呜呜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