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他身上没缓过?劲儿?的方唐哼哼两声,以示声援。
楚三?派不耐烦,“啰嗦什么?,我会保护她,别让秋姑娘等急了。”
胥筠分毫不让:“阁下对明月楼的主人惟命是从,若钟姑娘受到威胁,阁下当真能保护她?”
楚三?派瞪着胥筠,“我楚三?在江湖上行走?,断做不出?见色忘友的事情!”
我耸耸肩,“此话不真。”
“喂,拆台也要分时候,我可是在帮你!”三?哥深感无奈。
“哦,是!三?哥他会保护我的。”我向三?哥靠近两步,认真地向胥筠保证。
“钟姑娘,此事非同小可,玩笑不得。”胥筠俊眉轻收,敛出?一片竹叶痕迹,面上是再担忧不过?的神情。
我同样不让,“复尘,这样一座明月楼,她的主人怎会是凶神恶煞之人?”
胥筠凝视我半晌,终于幽叹一声:“姑娘要知道,若你出?了事,在下以后的宅邸断不会修成这个样子。”
我微微一笑。很?好,这个时候,复尘还能开玩笑。
*
自角门进入明月楼,先有一股幽香袭鼻。楼内装饰不多,没有烟花之地应有的妩媚,反是墙边摆着几盆孑孑独立的白海棠,乍看之下几分冷清。
“请姑娘上楼。”刚刚开窗唤人的女子立在楼梯口,低眉敛目地为我引路。
我看了三?哥一眼,他止步梯边,撇撇嘴角道:“有事喊我。”
步上楼梯,我不由对这位神秘的美?人生出?一份期待。问引路的少女:“你家姑娘叫什么??”
她不理。
“她为何要见我?”
少女仍是不理,仿佛一个提线木偶,毫无思想,只会一板一眼沿阶而上。
及至三?楼,一道注着“秋”字的雕花门前,引路少女才道,“到了。”当即转身下楼。
我站在门边,心里陡生怪异之感,直到这时才后知后觉:我的胆子是否太大了一些,敢独自出?没于这烟柳之地,且此间主人还很?可能与丢失的贡银有关。
踌蹰之时,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吧。”
这道声音清而不冷,醇而不厚,宛如花落融雪,柳拂长泉,真真沁人心脾。
听到这般声音,我的防备心莫名?消散,轻轻推开门,但见一位女子背对着我,一头及腰的乌泽长发随意挽着。身罩宽衫,却?看得出?身姿极美?。
仅仅一个背影,足以令人屏息。
秋娘缓缓转身,“姑娘不必拘束,请坐。”
她面上蒙着轻纱,只露出?黛眉如雾,秋波含烟。
我凝神盯了她半晌,妄图从她眼中找出?一丝杂念,却?终是一叹。
“昔日?接舆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御龙,而肩舆不信。今日?见姑娘,钟了当真惭愧。”
秋娘淡淡道:“瞽者无以与乎文章之观,钟姑娘灵慧,亦别于俗人。”
“终于知道三?哥为何这般死心塌地了。”我心悦诚服地赞叹,相?貌有美?丑,识见有高低,只这两句话,便知这位秋姑娘不俗万芳。
见她不语,我恍然道:“哦,我说的三?哥是……”
“奴家知道他是谁。”秋娘目似点漆,一如三?哥的黑珍珠。“不日?便是奴家的生辰,姑娘若不嫌弃,可留下小住。”
此言如棒喝顶,敲得我半晌反应不及。她留我住下?这是个陷阱,还是个机会?
我不敢耽思过?久,试探着问:“我可否考虑一下?”
秋娘微微点头,“全凭姑娘便宜。”
辞别秋娘,三?哥已在楼下摩拳擦掌等侯多时。
赵大哥和复尘也被请进来?,在厅中一张方桌对坐饮茶。方唐自占一桌,桌上却?不是茶,而是酒,一只白玉壶自斟自饮,真有几分像喝花酒的小公子。
“公子说我受了内伤,喝酒暖暖才好。”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却?一点不像受了内伤。
胥筠见我安然下来?,淡淡松一口气。一见他,我又?想起楼上的娇客,无意吊三?哥胃口,凑过?去拍拍他的肩,“品茶须观色,品酒须闻香,然识人真不必绿鬓朱唇,三?哥,好眼光。”
这话无疑比夸了他自己还让他高兴,三?哥忍不住翘起嘴角,“能看出?这个,你眼光也不俗。”
“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快就倒戈了?”赵丹青大惑不解。
“赵大哥,我可万万不敢啊。”我打个哈哈,径直走?到胥筠身旁,俯瞰那杯未动的茶,有些难以启齿。
“姑娘有话,但讲无妨。”
胥筠语音温雅如旧,越是这样,我越不好启齿。不好说,也只有硬着头皮道:“秋姑娘邀我住下,直至她生辰那日?。我……答应了。”
“什么?!”三?哥和赵丹青相?合的声音震耳,方唐也不甘示弱地咳嗽了两声,表示惊诧。
“我想这样有助我们调查真相?。”我恳切地看着胥筠,只等他首肯。
胥筠瞳色渐黑渐沉,良久不语。开口,却?是疏冷到陌生的口吻:“我想姑娘大概还没忘自己的身份。”
我心头一震,千思万想,未想到他会说出?这一句。
他的眸光清寥深沉,每一个字都落在我的心头:“无论此事如何,他日?姑娘自有风光之时,若就此事叫人拿住话柄,后果,姑娘应当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司徒鄞(原地画圈圈):你们就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