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必要的手段。张月鹿从来都不是那种一味追求道德无瑕之人。
有些女道士总是过于看重规矩的力量这也是她们最大的限制总认为权力是自上而下好像握着个空名头就能为所欲为经常有“傀儡皇帝抓住权臣的罪证然后一纸诏书将权臣满门抄斩”的奇思妙想。
不动用武力一纸诏书就赐死的权臣不叫权臣这样的皇帝也不叫傀儡皇帝。
李家一路灭口消灭罪证是因为正一道和全真道的确有着制裁李家的能力李家不想落入被动所以要灭口。在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法统、规矩、大义、道理才有意义。而不是李家畏惧所谓的规矩和律法。
如果这两家加起来也不是李家的对手李家大可以说你看我犯了哪条法我可以当场修改。你想要什么罪我现在给你写一条就是。
张月鹿无意深究这些人有没有苦衷难处她只一条你阻挡我的路而且你不干净那就拿掉你去幽狱里慢慢反悔。就算你很干净或者问题不严重我也可以把你调走去其他地方发光发热不要在这里挡我的路。
这种斗争可容不得半点心软你不动别人别人就要动你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月鹿的狠厉并不逊色齐玄素。
所以在两人的影响下就连小殷都知道“你们害苦了我”。
在这段时间以来张月鹿已经连续拿下了四个主事道士交予法办因为北辰堂分堂和风宪堂分堂的办案速度过慢有故意拖延之嫌她又换了一个辅理换上陆玉婷亲自督办力求在最短时间结案。
一时间好些人都在说张首席在搞迫害。
今天一早张月鹿刚到天福宫就见到一位白发白须的老道士正等在门前。
此老名叫周合纲虽然不如孙合玉但也是从二品太乙道士的位置上退下来的曾经在杜雨婳、王教鹤之前担任婆罗洲道府的首席副府主后来去了玉京做首席副堂主。在孙合玉被拿下、杜雨婳噤声之后他便是婆罗洲元老中的头面人物。
张月鹿自然知道周合纲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不过还是不愿撕破脸皮微笑道:“周老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有何指教?”
周合纲板着脸:“指教不敢当我是来求见张首席的。”
张月鹿好像没有听出周合纲话语中的怨气只是说道:“我们进去说。周老要过来也不事先通知一声我好让人去迎接周老。”
周合纲冷冷道:“张首席日理万机我一个糟老头子不敢耽误张首席的宝贵时间所以就这么过来了。如果张首席有空见我那就顺道见见我。如果张首席没空见我那我就站在这里等着等到张首席有空为止。”
当年五代大掌教亲率大军登陆西婆娑洲不仅王家先祖在其中那时候还十分年轻的周合纲也在军中。转眼间周合纲已经是垂垂老矣。张月鹿敬重他的过往履历哪怕话中的火药味十分浓重仍旧不肯撕破面皮:“既然周老来了那么不管有没有时间都有时间。”
这毕竟是一位为道门出生入死的老前辈张月鹿愿意在允许的范围内给予他最大程度的尊重。
进了会客室自有柯青青安排张月鹿和周合纲分别落座。
张月鹿主动说道:“周老我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都可以指出来我一定虚心接受认真改正。”
周合纲也不客气:“我听说张首席和齐首席已经定下亲事这是好事。齐首席推荐张首席来婆罗洲道府担任首席副府主其中意思很明白婆罗洲寄托着齐首席的心血他怕别人毁了他的心血也是怕人走政息这才推荐张首席来接替他的位置。可张首席都干了什么?想起一出是一出俨然把婆罗洲当成是你瞎搞胡闹的地方。”
“齐首席用了三年时间拨乱反正搞出的大好局面你就不怕在你的手里毁于一旦?你怎么对得起齐首席?清微真人也是小齐干的挺好的把他换了干什么?现在弄成这个局面你还在这里说什么虚心接受什么认真改正糊弄谁呢?”
张月鹿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了吩咐道:“青青把周老的话都记下来日后议事我们好好讨论。”
“周老你还有什么不满索性一并说了不要这么笼统最好具体到某件事某个人。我这个人最不怕认真还怕你不认真。”
周合纲浑然不惧:“你别来这一套当年你爹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跟着五代大掌教出生入死了我是从西婆娑洲的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我不是王教鹤我一辈子效忠道门身正不怕影子歪还怕你个小辈吗?”
张月鹿语气转冷:“周老你的年岁长可孙合玉的年岁更长他也为道门立过功孙合玉如今何在?我告诉你道门从来都是功过不能相抵不管你立多少功都不是你犯错的理由。你上过战场我张月鹿也不是花圃里的娇嫩花草凤麟洲战场我去过齐首席扫平王教鹤逆党我也直接参与了你要是打算认真反映问题我欢迎可如果你是想要在这里倚老卖老那我劝你趁早熄了这个心思免得晚节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