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在某种程度上齐玄素和张月鹿既是生活中的伴侣也是政治上的盟友。伴侣可以一强一弱盟友必须势均力敌若是一方过于强大那就不是盟友而是附庸了。
张月鹿对齐玄素的猜测表示赞同:“不排除这个可能李家内部的义子派和女婿派若是达成共识继而结成同盟那么的确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天师要受制于张家大宗国师的情况可能比天师稍好一些也相当有限。”
齐玄素补充道:“有些事能做不能说。有些事能说不能做。放在李家本家长久掌权这件事可以做万不能大肆宣扬提倡。张家和李家的环境是不一样的张家保守对外姓人持抵触态度此举固然造成了张家的青黄不接不过有利有弊张家可以不断强调以本家为主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李家开放对外姓人持欢迎态度此举让李家人才济济有了二百年的如日中天同样是有利有弊李家万不能公然强调李家本家在李家的超然地位必须宣扬本家、义子、女婿三大派系三足鼎立如果李家像张家那样做那么必然会引起内部的强烈反弹。”
张月鹿叹息道:“你倒是看得透彻用《左传》的话来说君以此兴必以此亡。张家若亡亡于保守。李家若亡亡于开放。当年玄圣主张朋友越多越好留下了今日道门内部派系林立的隐患。当年李家主张兼容并蓄、一视同仁也留下了义子、女婿喧宾夺主的隐患。太平道看起来很团结主要是有正一道、全真道的衬托客观来看太平道远远谈不上铁板一块。”
张月鹿顿了一下问道:“你见清微真人的时候他是什么态度?”
齐玄素苦笑道:“这种级别的大人物自有城府临大事有静气怎么会把心事挂在脸上?自然是云淡风轻谈笑自若。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清微真人主导了此事后来仔细一想才觉得不对。”
张月鹿也觉得自己是多此一问了转而道:“如此看来我只能去探探老爷子的口风了毕竟他才是掌舵人。”
齐玄素没有异议说道:“好剩下的等我们见面再慢慢详谈。”
张月鹿结束了这次对话。
就在两人通话的这段时间两艘飞舟已经临近港口齐玄素来到甲板上向港口方向眺望就见另外一艘“黄螭”正停泊在海面上应该是已经被港口的驻守灵官给控制了。
两艘飞舟缓缓降落齐玄素下令道:“不要用刑也不要诱供就地连夜审问能问出什么就记什么不开口的暂且搁置一边天亮之前给我整理一份概述我要在辰时前去见掌军真人。”
几名主事道士齐声领命。
陆玉婷结合齐玄素之前的谈话心中有了几分猜测齐副堂主之所以如此急切也许是要通过这份概述去试探清微真人的真正意图。
到底怎么办或者说应该办到什么程度。
齐副堂主有一句话她很认同所谓的“忠诚”其实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所以要动一个人不仅仅是单纯动他自己而已而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涉及到他这一条线上的所有人。
所以处理一个人很容易可只要涉及到一条线就很麻烦了。有些时候一条线甚至可以通到天上去。比如说张拘全这条线硬要说他连着天师那也勉强说得通。
在如今这种情况下这条线位置靠上的人一般会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死保一种是壁虎断尾。当然若是被人家从线头上连根拔起那么这条线上的人谁也跑不掉。
张拘全在他这条线上的位置不上不下大概是中段位置事情就要有两种考虑。这么大的动静张拘全肯定是完了可事情是否到此为止还是两说。可以把张拘全的案子当作由头继续向上深挖。也可以引而不发形成一种震慑。
现阶段正一道必然是处于守势切断与张拘全的各种牵扯弃卒保帅。如果太平道选择深挖却久攻不下也就是没能深挖出什么必然要迎接正一道反攻。可如果太平道引而不发以此为震慑正一道反而不敢贸然反击。
在陆玉婷看来齐副堂主要试探的就是这个态度。
另一边在李长歌赶到江南道府之前风宪堂的陆玉书已经先一步对张拘全采取了措施。
这次不同于前两次江南大案前两次的本质是从外部强攻正面交锋所以有来有回甚至有足够的时间去消灭证据、杀人灭口。这次张拘全案发本质上是内讧自己人主动检举揭发自然是瞬间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