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素忽然打断道:“涵玉姑娘你确定没有看看错?梅掌柜是捂着胸口十分痛苦的样子?”
涵玉点头道:“我没有看错。”
齐玄素看了张月鹿一眼张月鹿心中明了。
梅林的尸体上明显有魇镇的痕迹死于魇镇之人的特征是没有精神继而浑浑噩噩、失魂落魄乍一看倒像是犯困最终变成一具空壳而涵玉描述的却是猝死的症状。
如此一来涵玉就显得极为可疑了。不过也不能排除凶手做戏做全套的可能连涵玉也骗过了所以还不能直接肯定涵玉与凶手有关系。
涵玉接着说道:“我从梅掌柜的身上下来之后梅掌柜就开始抽搐起来两眼翻白好生吓人我赶忙披衣喊人先是行院的人和其他几位掌柜过来接着是永安宫来人然后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张月鹿点了点头又道:“还要请几位继续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唐主事你与我留在这里继续问话派人领齐执事去正堂。”
后半段话却是对唐永德说的。
唐永德点头应下。
张月鹿对齐玄素道:“你去正堂找那几个商人问话。”
齐玄素应了一声随着一名灵官离开此地。
来到正堂几名商人还都等在这里灵官介绍道:“这位是齐执事。”
齐玄素褪下头上的兜帽抱拳道:“有劳几位在下要问几个问题还望几位能如实回答。”
一名老成持重的商人道:“我们与梅掌柜要么是同乡要么是朋友他不明不白地客死他乡我们总要讨个说法回去给他的家人齐执事若能破案我们感激不尽。齐执事有什么问的我们自然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齐玄素心中暗暗思量这几名商人能与市舶堂做生意不会是普通的小商小贩大约是有些来头的说话间自有一番底气。
齐玄素示意几人请坐他却不坐慢慢地来回踱步问道:“梅掌柜生前可有什么仇人?”
一名上了年纪的商人说道:“我们生意人都讲究和气生财不会无缘无故结仇没听说梅掌柜有什么仇人。”
“不对吧。”齐玄素道“不是说同行是仇人吗?”
严格来说在座的商人都是梅掌柜的同行也都被齐玄素列入了怀疑对象之中脸色便不大好看。
先前开口的那名老成商人说道:“齐执事不在市舶堂供职不太了解这里面的规矩。谁能做市舶堂的生意抢是抢不来的市舶堂每年都会进行公开招标能否竞标成功也全看自身实力与其他的并不相干。所以我们几人虽然都是生意人但具体做的买卖不甚相同又都是给市舶堂做事算不得仇家。”
又有一人接口道:“不但不是仇家反而成了朋友。”
齐玄素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他们给市舶堂当差所以算是半个道门中人同样可以称呼职务。
然后齐玄素又问道:“不知招标是什么说法?”
还是那名商人解释道:“我是做茶叶生意的就拿茶叶来说运到西洋价格能翻上几十倍可只有市舶堂才能跟西洋人谈成大宗生意并且将茶叶平安无事地运到西洋就算出了岔子沉上一两艘船市舶堂也承受得起换成其他小商小户便要倾家荡产。所以大家伙都不想自己亲自出海而是做市舶堂的供货商没有几十倍的利也有几倍的利几年做下来就能攒下不小的身家。这等好事自然引得无数人疯抢于是市舶堂就将供货商的位置拿出来招标谁的货物更好价格更合适便用谁做供货商。”
“这仅仅是茶叶还有瓷器、丝绸等等。而且市舶堂的船队运送我们的货物去西洋回来的时候也会带回西洋的货物这是紧俏货许多大城大府繁华所在市舶堂都有自己的分堂直接售卖可总有触及不到的时候这便需要我们这些人了算是市舶堂吃肉我们跟着喝一口汤。而谁能卖西洋的货物市舶堂也会拿出来招标中标之后便有了专售之权。”
“不管哪一种凡是中标之人都算是给市舶堂做事算不得道门中人却也被人高看一眼不敢轻侮。我们若是遇到了难处求一求市舶堂市舶堂多半会出面而且杀人事小坏了市舶堂的生意事大还没听说谁敢如此大胆不把道门放在眼中所以我们略一合计似乎也就只有那些无法无天的邪教妖人才干如此胡乱杀人。”
齐玄素沉吟道:“是因为这等原因才认定是邪教妖人杀人?倒也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