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琐男子摇头晃脑道:“正所谓相由心生在下刚好懂得几分相面之术。”
齐玄素问道:“不知道友是在何处学道?”
猥琐男子轻抚稀稀拉拉的胡须沉声道:“愚兄痴长几岁早年时曾经在万寿重阳宫学道后来道法小成奉师门之命下山济世积累外功。在那大江之畔贫道曾经偶遇东华真人东华真人见我与他老人家有缘便传我‘太微真术’只要持恒修持便可上窥天意下查地气。”
说到这儿猥琐男子脸上惋惜、懊恼、无奈、怅然皆有接着说道:“无奈愚兄根骨稍次修不得此法。好在愚兄还是个有福之人游历齐州时再遇东华真人于是向东华真人请教了‘紫微斗数’。道友你说准不准?”
东华真人为人强势在三十六位真人中位列前茅名气极大。
齐玄素不由想起自己随口胡诌的“东华真人向指挥使大人问好”只得强忍笑意说道:“原来道兄是东华真人门下失敬失敬。还未请教道兄高姓大名?”
猥琐男子微微一笑尽力展现出些许高人气度故作轻描淡写道:“在下姓裴裴小楼是也。”
“裴道兄。”齐玄素再次拱手“小弟姓齐双名玄素。”
裴小楼轻轻捻动一根胡须上下打量着齐玄素说道:“齐兄弟的面相好啊好就好在……”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骤然打断了裴小楼的话语:“裴小楼你这个杀胚又躲在这里给人看相?”
齐玄素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只大手抓住了裴小楼的后领将他整个人直接提了起来。
一个身材高大的妇人硬是挤进了这个本就已经十分拥挤的房间朝着裴小楼数落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个天生的苦命衰相还给别人看相?也不怕误人子弟!老娘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货色!跟了你十几年没享半点福气净是遭罪了!”
齐玄素一时间被这高大妇人的气势所慑竟是不敢有所动作。
虽然裴小楼身材如竹竿一般但能一手提起可见这位女壮士的气力已经不是寻常人可比。而且她这一开口竟是震得齐玄素两耳嗡嗡作响大有佛门狮子吼的威势。
裴小楼兴许是在外人面前抹不开面子的缘故梗着脖子道:“我这面相怎么了?我这是否极泰来的面相若不吃苦如何能够享福?正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依我算来再吃苦十年就该转运了。”
“十年?我呸!”高大妇人勃然大怒一掌便朝着裴小楼的脸上扇去。
却不曾想裴小楼极为灵活身子一缩已经滑脱出来那妇人手中只剩下一件空荡荡的外袍。紧接着金蝉脱壳的裴小楼再一矮身直接从妇人的身旁溜了出去。
妇人怒上加怒立刻转身去追两人就这么渐渐远去只剩下齐玄素和那块“铁口直断”的布帛。
齐玄素定了定神只觉得自己这几日开得眼界未免太多了些不知是福是祸。
齐玄素的确是没见过太多的大世面但他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经验丰富自然知道裴小楼和那个高大妇人都不是寻常之辈只怕是身怀绝技的异人不管他们是真人不露相、游戏人间还是什么赤子心性亦或是另有他图总之是离得远些为好。
裴小楼和那高大妇人一去不复返这让齐玄素稍稍心安几分关上房间的门开始潜心静修。
一天的时间匆匆而过当齐玄素从入定中醒来的时候飞舟已经起航齐玄素从床上起身透过玻璃窗户向外望去只见得云海浩瀚金光万丈。
窗户上也有特殊阵法加持不但可以承受天风吹袭楼内的乘客也无法打开窗户只能隔窗观景。
只有到了天人阶段才能御风而行所以这是齐玄素第一次飞天见此窗外景象难免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齐玄素觉得自己有些饿了才回过神来。
他这才记起自己只在七月十三那天在清平会的联络点吃了一顿早饭今天是七月十五已经两天水米未进。这也怪不得齐玄素疏忽委实是他头一回乘坐飞舟不知道这里头的规矩。
至于飞舟倒也会提供些茶酒吃食不过那都是二楼才有的待遇一楼是没有的。其他经验老道的乘客多半是自备干粮齐玄素并未准备又没有学“辟谷术”只能饿着。
从怀南府到祖庭总共需要十二个时辰的时间也就是一天一夜。
起初时候齐玄素还对窗外景色颇有兴趣可时间一长仿佛没个尽头的白云就变得无趣起来齐玄素只得用打坐练气来消磨时间。
便在此时一位大袖飘飘的道人乘云驾雾从飞舟的上方一掠而过直奔祖庭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