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玉眼神嘲讽。
程郁理?会解这题,开什么玩笑?
她那个脑子,别说这种难题了,就算是选择题也蒙不对几个。
况且,这题目可是青溪高中教师自己出的,难度系数比一般试卷高,网上搜不到答案的。
程郁理?也不管她们信不信,笔尖沙沙而动,自顾自在草稿纸上画出轨迹,然后写出详细地解题过程。
徐菲菲一直在盯着她解题。
少女垂着头发,浓厚的发遮住了脸上的伤疤,让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被毁容的,反而有几分从未见过的清致,只是,她气色不太好,眼底一层淡青,像是很困倦。
很快,完整的过程用铅笔写在了试卷上,几乎没有停顿——凑巧,这道题目是江若望给她讲解过的类似题型。
而且那个时候,他还帮她分析了考点和对应技巧,所以在考试的时候,程郁理?很轻松就解出来了。
想到这,忽然觉得手上创口贴下的咬痕有点滚烫,笔尖下意识一顿,又流畅地写下去。
写完后,她将试卷递到徐菲菲桌面上,“既然是青溪高中的好学生,自然不会看不懂。”
徐菲菲看到,少女字体纤雅娟秀,根本不像一个坏学生的字。
过程条理清晰,答案也对的上。
“好了,睡觉了。”程郁理?踩着楼梯上了床。
林小玉看着那道题的答案,还在不屑地冷笑,唬谁呢,肯定是蒙的。
徐菲菲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程郁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还是,一开始那个不学无术的人设就是装的。
林小玉小声嘀咕,“笑死人了,乱写一通谁不会啊。”
徐菲菲没说什么,默默将试卷收了起来,关了台灯,见她不理?自己,林小玉尴尬极了,只好也关了台灯上床。
宿舍一片安静。
程郁理?再次陷入梦境中。
梦里应当也是夏季,垂柳飘拂,蝉声阵阵。
惊慌失措的小男孩跌坐在绿茵茵的草地上,乌黑的眼睛狠狠瞪着对面穿着蓬蓬裙的小女孩程郁理?,他有一头乌黑的头发,在阳光下像柔软的金丝。
他忽然起身,手背狠狠抹了抹自己的脸,像一头小野兽一般,眼睛发红。
程郁理?一瞬间居然想到扯着自己裙子的小伙伴说,“郁理?,你?不要和他玩,他可凶了,会咬人的,可能是狂犬病。”
她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同时,还有迫切想要得到什么的胜负欲。
算了,小羊羔现在还不喜欢她,她要慢慢把他牵走。
她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蓬蓬裙,朝他挥了挥手,“再见,小羊羔。”小男孩果真像一头小野兽,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程郁理?疼得眼里蓄起了泪,洋娃娃掉在地上,却没有哭出声来,只是望着她的小羊羔。
他像是打赢了什么胜仗,断断续续,桀骜不驯,“我不是,你?的。”
小孩子们经过,看到郁理?的手被咬出了血,吓得哇哇大哭,“大家快来啊,郁理?被狂犬病咬了。”
有大胆的孩子鼓起勇气,捡起了泥巴朝着小男孩丢去,“滚开!谁让你咬郁理?的,你?这条小疯狗。”
小男孩躲也无处躲,干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直勾勾落在那些孩子身上,好像要把他们的模样一个个记住,这样可怕的眼神,根本不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可以拥有的。
有的孩子被唬住了,丢下泥巴,要去找大人来帮忙。
也有几个一直在丢泥巴,一边骂他。
程郁理?挡在了小男孩面前,漂亮的蓬蓬裙脏兮兮的,她鼻尖眼眶微微发红,却没有哭出来,“你?们不准欺负他。”
孩子们愣住了,“郁理?,可是,他咬了你?。”
程郁理?抹去眼泪,看起来奶兮兮的,“可是,我妈妈告诉我,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所以小羊羔咬她,是可以原谅的,虽然她的确很疼,也有点生气。
可是,她不会介意。
就像是善良的主人从不会和自己的宠物计较一样,她也不会计较。
她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想了想,她又回头,轻轻拍干净他衣服上的泥土,不由分说地牵着他的手,笑得甜美,“没事的,我不会怪你哦。”
孩子们搬的救兵很快来了。
程郁理?的妈妈看到自己女儿被咬出了血,一把抱起了她,心疼极了,立刻要带她上医院,“郁理?,妈妈的宝贝,疼不疼?妈妈这就带你?上医院。”
程郁理?埋在她怀里撒娇,“不疼,妈妈,我跟你?说,我捡到了一只小羊羔。”
温芹根本没仔细听,急匆匆抱着她离去。
孩子们也一哄而散。
只有小男孩一个人孤伶伶地站在原地,抬头看着温芹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渴慕。
他垂着头,来到掉落的洋娃娃面前,蹲了下来,指尖伸了出去,像是想触碰,又忽然恼怒地将洋娃娃的四肢狠狠掰了下来。
一个波浪卷头发、打扮得美艳的女人手中夹着一根万宝路的女士香烟,慢慢走了进来,高跟鞋踩得地面咚咚响,她看到独自一人的小男孩,笑容轻蔑又冰冷,像在看一个脏东西。
“你?爸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是一个互相救赎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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