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习惯了她也是。
但那天她却在下雨前来找我了。
“做什么?”
我斜眼看着她。
她的个子依旧比我高依旧干干瘦瘦的皮肤却白了一些。
但我总觉得她变白了还没以前黑一点的时候好看。
“你要去上学。”
她看着我。
“不上。”原来是这件事我的年龄早就该送去上学了但我不想去去了也会逃学。
“要去!”她瞪着我嗓门儿又大了起来。
她总是这样不只是对我一个人这样整个福利院到处都能听到她多管闲事的声音。
这个孩子的事要管那个孩子的事她也要管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关你什么事?”我斜了她一眼满不在乎地说。
“不上学你会一直害怕下雨。”
她忽然说出了让我完全没有料想到的话。
“轰隆——”
这一刻窗外刚好炸响了一声惊雷。
雪白的电光照得我的脸惨白一片。
我捏紧了拳头用力地推搡了她一把吼道:“不用你管!”
她很要强个子也很高我不是第一次推她了毕竟她总是喜欢触我霉头。
这次也一样。
但这次也不一样因为……她倒下去了。
“砰——”
她砸在了地板上面色发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呆住了。
脑海里再次闪过老爸老妈出车祸时的画面我……又害死一个人了?
我惊恐地跑去叫福利院的妈妈。
很快大人们来了。
我不敢承认是我推翻了她让她摔晕了过去。
但让我意外的是福利院的大人们好像并不意外她们急匆匆地拨打了急救电话很快救护车就来了。
我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去。
我又踢又咬没人能控制得住我只能让我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
我看着躺在担架床上面色惨白的她恐惧到了极点。
她不会死吧?被我推着摔一跤然后死掉……
我浑身发抖忍不住问福利院的妈妈:“她会死吗?”
福利院妈妈好像没想到那样浑的我会问出这样的话。
但她的眼里却带着不加掩饰的哀伤情绪说:“小梨可能……要走了。”
我呆住了。
她真的会死?
福利院的妈妈摸了摸我的头:“小梨她……”
我呆愣愣地坐在救护车上听着福利院妈妈近乎呢喃的诉说。
“小梨她是被父母丢掉的。”
“她家里穷九岁时查出了癌症看不起病就把她带到这座城市来丢掉了。”
“她知道自己家在哪里但她不说她说自己失忆了。”
“但大家知道……她什么都记得也什么都知道……”
“癌症很疼她喜欢吃糖。”
“吃糖的时候就没那么疼了……”
“刚来福利院的时候她总是笑嘻嘻地这样说。”
“可她的病一直在恶化……”
“……”
难怪她这两年虽然变白了但却越来越不好看了……
我忽然明白了很多事。
这时车上的护士说:“这孩子手里捏着什么?掰不开啊。”
“我看看。”医生过来捏住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我看过去两颗糖果躺在她的掌心攥得紧紧的。
“这孩子……喜欢吃糖。”福利院的妈妈解释道却又忍不住哽咽。
我怔怔地看着她紧闭的双眼还有她掌心那两颗刺眼的糖。
我知道这两颗糖她不是给自己准备的。
忽然!她睫毛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可这时候救护车也停了。
后门被打开我被护士拨到一旁看着她躺在担架床上被飞快地推着往医院里跑。
我下意识地跟着一起跑。
她歪头看向我眼里的光比之前暗扎好的辫子垂到了担架车外摇来晃去。
“去上学。”
她开口说道不像以往那样大声。
“你要笑……”
“开心地……活下去……”
她躺着的担架车被推上了斜坡两颗糖果从她手心里翻滚过来滚落到我面前。
我停下脚步医护人员从我身边匆匆跑过。
世界忽然没了声音我的眼里只剩下了那两颗糖。
大雨倾盆而下我站在医院的大门外安静地淋着雨。
后来我不怕下雨也不再吃糖了。
……
咦?
又是雨天啊……
对了我在一场游戏里而且这次……摇出了个一点。
一个满手是血的女人正在我脸上拨弄她眼里的情绪……就像过去的我。
对了她是钟雪燃。
是了……是钟雪燃。
她还真是……和我一模一样啊那个过去的我。
活着多好啊有多少人在努力地活着。
开心一点笑一笑只要还活着一切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用去寻找意义人生就是笑着活下去就够了啊……钟雪燃。
活出你的人生……
————
“严潇!”
钟雪燃又惊又喜这种时刻严潇竟然开车出现在了老城区!
“救救他!”
不等她说完严潇将她从许一的怀抱中扯了出来。
然后将许一僵硬的身体往车里一塞。
“你能救他对吧?严潇?你可以救他……是吗?”车里钟雪燃乞求地看着他声音都在颤抖。
严潇一言不发。
他看了一眼即将冲过来的一群死尸一打方向盘疾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