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外祖父王浑养着他们二人,自小便与同样投奔王家的表哥裴礼、裴宪一起长大。
这王家的门庭,他与表哥裴礼、裴宪、王聿最是亲昵。
可他,唯独不愿伤的便是唯一血亲,卫仲宝,卫璪的心。
卫玠叹了口气,刚伸出手抓住王玄,将其拉起来,王玄便顺势入了他的怀。
“眉子……”卫玠才斥责出口,只听身后倒抽一口气。
他转过头,却见到乐霖抱紧药箱,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步步后退,才要倒入这荷花池中,他当下推倒王玄,一个纵身,将她拉到怀里。
而她则是凝视卫玠,一脸不可置信。
卫玠的脸黑透了,他被王玄害惨了。
眉眼一转,却听到乐霖差点将他气出内伤的话来,“妾……妾只是忘了带走金针,前来拿……”
她方才陪他玩闹“琴棋书画”时,金针放在了案桌上。
本想着提着药箱给他燃上香,驱一下她蓄意给他的寒意。
却不曾想,竟然碰到这样的画面。
她虽知晓龙阳之癖,却不知,竟是这般令人血脉贲张。
“忘记你方才看到的。”卫玠冷声的说道,实在不想她想入非非。
可是她依旧自说自话,话里话外都是让他想要吼她的话语。
“卫公子,你放心,你的秘密,妾一定守口如瓶。一定……”她又偷瞄了一眼王玄。
这王玄从地上踉跄爬起来,挑了一下头发,妩媚的看向乐霖,微抬的下巴,宣示了骄傲,但更像是宣示着主权。
她咽了咽口水。
说实话,这王玄生得不差,又是那王衍长子,该是极配的。
她有些怕怕的收回眼神,想要找些适合的语言,化解方才她的尴尬。
“乐家女郎,方才你看到的,莫要当真。”卫玠脸更黑了,若是可以,他很想捏死王玄这个混球。
“嗯嗯,妾懂,妾懂。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自是懂得。”乐霖才说出口。
裴宪被自己口水呛到,扶着停柱子扭过脸去,他憋的好辛苦。
“卫公子,你且将妾松开。毁了妾的声誉无妨,若是让你那……贴了心的人儿误会了去……怕是不好……不好……”乐霖感受到卫玠越来越严厉的眼神,说话声音都小了去。
这一刻,她汗毛倒竖,仿佛又看到了那夜,卫玠杀人的模样。
卫玠这厮,杀人眼都不眨,她得小心为上。
“咳咳……”王聿实在看不下去了,默默走到阁前木柱旁边,扣着木柱上的红漆,深吸气。
“卫公子,你没发现,你那贴了心的人儿,眼神都幽怨了吗?妾只是个外人,你莫要因为妾一时闯入,而毁了你们的……嗯……如胶……似……似……漆……”她艰难的说出口。
他沉默的看着她,看得她此刻如芒在背,每个毛孔都张开,颤栗的求这个魔头放过。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却发现裴宪和王聿勾肩搭背转过脸去,似乎不忍直视。
再看看那一旁瞪大眼睛的裴礼,此刻面部扭曲,也不知是为何。
收回眼神,乐霖更是放慢了语速,以卫玠一人听得清的声音,低声说道:“卫公子,你若不松开妾,你那贴心的人怕是待会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这女人眼泪最是磨人,可这男人眼泪更是骇人。”
她斟酌着说出这番话来,却惹得裴礼、王聿、裴宪放声大笑。
一头雾水的她感受到腰间一股力量加紧,她被他再次拐入怀里,仿佛用足了力气,勒她的腰快断了。
她手上的药箱更是勒的她手生疼。
“卫公子……妾……”
“闭嘴。”卫玠此刻脸跟锅底一般,黑透了。
“妾……”
卫玠冰冷的脸瞬间暖阳如骄,粲然一笑,芳华自现,缓缓的在她耳边说道:“乐霖,你连真假都看不出?”
他这眼神是哪般意思?
她撞破了他的好事,莫不是气极反笑?
这不是气糊涂了吧?
她耳朵支棱着,被他凑近的热气扰得敏感异常,她在他的怀里,犹如一只白兔,实在受了惊吓,“卫公子……你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