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尘飞不吭声,叶乘凉直接就起身了。他宁愿自己出去挑扁担找销路也不能被这只臭美精牵着鼻子走,因为有人曾跟他说过,做买卖这回事,要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一回就容易有第二回,主导权这东西,任何时候都是该要则要。司徒尘飞确实是眼下最好的合作伙伴不假,但并不是非这一家不可。刘大同家条件虽然不好,但是那两口子人实在,不像司徒尘飞这么会耍心眼儿,所以也是不错的共事对象。
何晏刚弄了壶茶过来,见叶乘凉起身,忙问:“阿凉你要走了?”
叶乘凉笑笑,“恩,这次做糖用的粮食有不少刘大同家拿的,我打算给他们也送些饴糖过去。”
何晏点点头,那边司徒尘飞一咬牙,“阿凉你等一下!”叶乘凉转身,便听司徒尘飞说:“六-四,我六你四,真的不能再多了!”
司徒尘飞觉得自己这样简直是亏大了,但是能让北方也像南方一样有大量的糖品流通可是他的愿望,所以这事不能让给别人!
叶乘凉说:“六-四也可以,但是您能不能先借我十两银子?”
不过十两银子而已,对司徒尘飞来说真不算个钱,便很痛快地拿出来了,同时好奇地问:“怎么借都借了不多借点?”
叶乘凉疑惑地说:“我多借了您肯借给我?”
司徒尘飞立马闭上嘴巴!这叶乘凉来了红沙村也不过十几日光景,彼此知之甚少,又如何能让他借出去那么多钱?这钱对他本身来说不多但是他没必要嘛,所以自然是不能的。只是没想到这叶乘凉居然能猜出他的底线!
叶乘凉真没那么神,他只是看出司徒尘飞跟他一样也是个铁公鸡,所以没敢说太多而已。不过十两银子,暂时能过得不错了,至少让李金鸽大大方方地去还了王金花那个泼妇的礼金是不成问题的。比较蛋疼的是司徒尘飞这个混蛋,不过十两银子居然还让他打借条!真特么小抠中的真绝色!
由于这会儿家家户户都是没多少余粮的时候,所以叶乘凉跟司徒尘飞商量一番之后也没着急再做饴糖,司徒尘飞的意思也是要从长计议,于是叶乘凉便先趁着天还亮去买了些米面,又用米跟里正家里换了一些干菜,这才回到家里。
李金鸽这会儿正坐在炕上拿着一支银簪发愁呢,王金花那十文钱的礼不算很难还,可是家里的生计怎么办?还有阿凉弄出来的那糖,卖是中卖,可若想再接着做些不是也要银钱?
叶乘凉稍开了些门让屋子里进些光,“大娘,您看什么呢?”
李金鸽笑笑说:“哪里能看什么,只是在想着是不是要把这只簪子当了。”
叶乘凉一看,心里还怪难受的。这簪子据大壮说是他爹送给他娘的订情信物,都有好些年了,家里再困难的时候家里都没有卖这东西,因为李金鸽喜欢得紧。可如今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真是穷得没选择了。
李金鸽见叶乘凉沉默,便说:“阿凉啊,你跟大娘说实话,家里是不是要断粮了?”原先还有大壮去打柴卖,维持一日生计倒也不难,可是大壮如今天天出去开地,根本没有时间打柴,家里又哪来多余的钱买粮食呢。
叶乘凉拿了一粒银豆子给李金鸽,“大娘,我方才买米面了,家里没断粮。这银子您拿着花,别担心家里的事情。”
李金鸽摸着光润的银豆子,心里吃惊,“这、这是拿里来的啊?”
叶乘凉说:“之前不是做了饴糖么,卖给司徒大夫一些了,他给的。这饴糖不光能吃,还能入药,所以司徒大夫用得上。”
李金鸽心里稍安,但这一两银子拿在手里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她都多久没摸过银子了?打从大壮的爹过世之后,几乎就再也没有……
叶乘凉一看天色,也是该做晚饭的时候了,便跟李金鸽打了招呼之后去了柴房。之前几天几乎顿顿都是稀米汤,他本来就不壮实,现在更是瘦得没几两肉了。他还指望着能再多长高一些,便考虑着晚上是不是要改善一下伙食。
北方人大都喜欢吃面食,但是也有各别一些地方的人喜欢吃米。叶乘凉小时候就是以米粮为主食的,所以相比起各种面,他还是比较喜欢米多一些,晚上便煮了稠一些的米粥。至于为什么没做米饭,一来实在是担心太久都没吃过纯米饭的胃消化不了,二是有钱归有钱了,却还是欠着债的,所以他也不敢真的大手大脚,不然他直接去谁家买只鸡回来了。
张大壮回来的时候粥还没好,因为他今天比以往都早了些。叶乘凉正在那和面,琢磨着揉好面发一晚上,第二天可以做些糖三角吃,谁知便听张大壮用他的大粗嗓门喊了一声:“阿凉,快帮我拿个盆出来!”
叶乘凉赶紧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就见张大壮手里拎着一条大鲤鱼,整个人冻得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