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当时他被普米从战场上救下来,把他藏在王宫最深处,以保护他的名义把他软禁了起来,这就导致处月国的人?没几个见过他。
那时普米就已经做好了他不配合他的准备,杀了他,找一个乖的好摆布的冒充他。
好在他逃了出来,回到把他养大的大夏国,他父亲母亲的墓碑还在这儿,他不想当什?么?处月国的王,更不愿当一个傀儡,他永远都是大夏的人?。
他不可能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江琇莹,这会连累她。
他一直都知?道?她在等他,等他解决了处月国的事,把自?己变成一个完完整整的大夏人?,他就娶她,不辜负她对他的一番深情?。
江琇莹又问了周义衡一遍:“你当真是在练剑?”语气是十?分不信的。
周义衡见瞒不过,只好避重就轻地说道?:“是以前的仇人?,趁我受伤,寻仇来了,不过你放心,那些人?都被我打跑了。”
江琇莹担心地说道?:“夜里多派几个守卫,你若是人?手不够,我那边有几个武功不错的,我让他们过来。”
周义衡笑?了一下:“我好歹是个二品将?军,身边的人?是够用?的,你的人?你留着,你不能出事。”
江琇莹扶着周义衡起来,带着他到院子里晒太阳。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甚至有点刺眼,晒在身上却很舒服。
江琇莹让人?拿出来她亲手做的软垫,放在椅子上,让周义衡坐下来:“这样就不疼了。”
周义衡的一个属下从外面跑进来:“将?军,五公主来了,属下请她在厅里等,她不肯,硬闯进来了,已经到这院子门口了。”
周义衡皱了下眉,不悦道?:“把她赶出去。”
属下犹豫道?:“可,她是公主,属下不敢。”
周义衡:“让你去你就去。”
属下领了命,转身往门口走去,与五公主冲了个对脸,躬了下身:“对不住了,五公主,我家将?军有恙在身,不方便见客,公主请回吧。”
钟情?看见周义衡,又看见陪在周义衡身侧的江琇莹:“说什?么?不见客,她怎么?在那,她就不是客了吗。”
属下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执行命令:“公主请回吧。”
钟情?挑了下眉:“你敢拦本公主?”
话音刚落,她的鞭子就落了下来。
属下挡了下,一边接招一边继续说道?:“公主请回吧。”
两人?在院子门口打了起来,钟情?出手狠,鞭子舞得啪啪响,属下碍着她金枝玉叶的身份,不敢用?全力,被鞭子抽了好几下。
周义衡:“住手。”
属下停了下来,躬身退了下去。
钟情?收起鞭子走了过去,看了看周义衡的脸色,见他嘴唇微微有些干,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猜出他是发?烧了,伸手就要去探他的额头,被周义衡挡了过去,语气冷淡:“请五公主自?重。”
钟情?收回手,不是第一次被周义衡拒绝,她似乎已经习惯,心里再难受,脸上也不显,端着一幅没皮没脸的样子:“小将?军不给摸就算了。”
周义衡看了看江琇莹,对钟情?说:“公主若无其他事,就请回吧。”
钟情?看见周义衡坐着一个软垫,那垫子应当是特别缝的,挨了板子坐在上面不会疼:“我也是挨了鞭子的,将?军这垫子好,能给我一个吗?”
周义衡脸上冷冰冰,拒绝地十?分干脆:“不能。”
江琇莹起身说道?:“这垫子是我做的,只做了一个。”
钟情?低声说道?:“怪不得男人?都喜欢娇滴滴的姑娘,体贴。”不像她,除了会甩鞭子,什?么?都不会。
江琇莹耳朵不好,没听清,也没有多问。
周义衡看了钟情?一眼:“我要去休息了,公主请回,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拿起手边的剑,故意“啪”的一声往桌上一拍,钟情?吓得一缩。
周义衡没真动手,他身上沾了处月国的一大摊子事,已经应对不暇了,不想再惹钟情?。
这回就是因为她逼得紧,非要皇帝赐婚,他抗旨不从,挨了板子受了伤,引来处月国的暗杀。她总出现在他身边,也不安全。
周义衡想彻底跟钟情?划清界限,话说得狠:“五公主,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娶你的,世?界上的好男人?很多,请公主另觅良缘吧。”
钟情?似乎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今天不是缠你来的,是想告诉你,父皇已经收回赐婚的圣旨了。”
江琇莹了解当今皇帝,他发?出去的圣旨从来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江琇莹问道?:“五公主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钟情?笑?了笑?,语气像平时一样嚣张任性:“我父皇最疼我,哪里需要什?么?代价,我说不想嫁,便不嫁了。”
周义衡皱了下眉,没有多说什?么?。
钟情?看了看周义衡:“既然将?军不想见我,我走便是了。”
她转身时,看见卧房门上有刀剑看出来的痕迹,窗户上也有,料昨晚这儿发?生过一场恶战,她看了看周义衡,他身上有伤,还发?了烧,是怎么?应对过来了。
“我突然又不想走了,见这将?军府景色好,想小住几天,本公主不挑剔,客房就好。”
周义衡拿起桌上的剑,饶是他从来不说脏话,也被气得骂了一句:“公主这脸皮是城墙做的吗。”
他说完才想起来,江琇莹还在这儿,一时有点不敢看她,他在她面前从来没骂过人?,不自?觉地红了脸,只能生气地瞪着钟情?。
江琇莹听见周义衡的话,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不合适的,倒是这样他才显得真实。
他年少?英雄,意气风发?,脾气也很好,身上几乎没有缺点,竟被钟情?逼得会骂人?了。
钟情?被骂了,还觉得很好听:“小将?军再骂一句给本公主听听。”
周义衡气得从软垫上起身,跟钟情?打了起来:“本将?军倒要看看,公主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钟情?一边打一边说:“我只对你才这样,平时脸皮可薄了,真的。”
见他虽受了伤,依旧反应敏捷,她稍微放下心来,刺客若是再来,他是可以自?保的。
江琇莹抬眸看了一眼天色,她该走了,准备跟周义衡告辞,一转头就看见那两人?已经跳到屋檐上了。
周义衡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衫,手持利剑,五公主穿着杏色,拿着鞭子缠上他的剑,又往后跳着跑开,险些从屋檐上掉下来,被周义衡拉一下,说她不自?量力,就这个样子还想保护别人?。
五公主被看穿了心思,不像平时那样出言调戏,反而?嘴硬不承认了。
江琇莹站在院子里看着,突然产生一种他们很般配的错觉。她就不会武功,不会用?剑也不会用?鞭子,她知?道?他有危险,却没发?保护他,不能为他分担任何。
她喊了周义衡一声:“阿衡。”
周义衡这两日一直躺在床上,烦闷透了,想活动活动筋骨练练剑,属下们担心他的伤口,不愿意陪他活动。五公主找上门来要打,他脸上虽然写着烦死了烦死了不想打,其实打得十?分畅快。
周义衡和钟情?同时听见江琇莹的声音,还是钟情?先住了手:“阿衡,县主叫你了。”
周义衡收回剑,从房顶上跳下来,停在江琇莹面前,有点愧疚地说道?:“方才没陪你说话,你待得无聊了吧。”
江琇莹:“没有,我是想跟你说一声,我先回铺子里,晚些再来看你。”
周义衡点了下头,说道?:“皇上已经收回赐婚圣旨了,你放心。”
江琇莹笑?了笑?:“嗯。”
她从将?军府出来,上了马车,看见里面有个人?,吓了一跳,再一看是钟情?。
钟情?对江琇莹说道?:“我不会再缠着周义衡了,只是他现在身体不好,身边又有危险,给我两天的时间吧,两天后他就能恢复到八成了,我再不缠着他。”
江琇莹看了看钟情?,又问了一遍:“皇上愿意收回圣旨,你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钟情?笑?了笑?,她笑?起来的时候唇边也有一对小梨涡,不是江琇莹那种温柔蜜糖型的,她的小酒窝里像盛着爽朗的风,轻柔中带着活泼:“我是父皇最宠爱的一个公主,他疼我还来不及,怎么?会让我付出代价呢?”
江琇莹对此持怀疑态度,曾经她也以为江景越是这样,后来才知?道?,权利和利益面前,子女是可以用?来牺牲的。江景越尚且如此,嗜权如命的皇帝又能好到哪里去。
“公主不愿意说,我便不问了。”
江琇莹心里明白,她即便不喜欢钟情?呆在周义衡身边,也要以周义衡的安危为重:“阿衡的安危就先拜托公主了。”
钟情?见江琇莹脸上不大高兴,轻佻地用?手挑了一下她的下巴,对她笑?了笑?:“你还是笑?起来好看,以后多笑?笑?吧,你笑?了,阿衡也会开心。”
除了以前发?疯状态下的钟允,江琇莹还没被人?挑过下巴,尽管对方是个女人?,她还是不小心红了脸。
钟情?看着江琇莹,善意地说道?:“果然还是娇滴滴的女孩子可爱,一逗就脸红。”可惜她永远都学?不会了,学?会了也没用?,下个月她就要嫁给别人?了。
她请父皇收回圣旨的代价就是嫁给一个父皇一直想拉拢但总笼络不到的大臣的儿子。
父皇也没亏待她,她要嫁的那个人?年轻英俊,房里连一个通房小妾都没有,性格脾气很好,又很有才华,人?品也没得挑。
唯一的缺点是她对那个人?没有感觉。
但也不是不能嫁。
是她向父皇请的赐婚圣旨,逼周义衡娶她,她没想到他宁愿抗旨也不肯娶她。如今这样,算是她强迫他的报应,她自?食其果,不怨任何人?。
江琇莹还想说什?么?,钟情?已经从马车上下来了,江琇莹撩开车帘看了看。
将?军府的守卫不放钟情?进去,她就绕到墙角,跳上去,偷偷溜进去。
江琇莹回到自?己的宅子,看见赵安亲自?等在门口。
进了厅里,赵安说道?:“世?子让我来告诉县主,去周无山的日子定下来了,明日启程,不知?道?县主这边方便吗?”
江琇莹有点意外:“这么?快?”
赵安看了一眼江琇莹身旁的丫头,丫头们自?觉退了下去。
赵安才说道?:“世?子这些年一直在打探黎王的消息,昨夜得知?,黎王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周无山。”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陈白月x2的地雷,感谢大家的营养液,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