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手怎么了?”悠仁抱起猫,将?他的前爪抬起,粉嫩嫩的肉垫儿间嵌了不少泥沙。悠仁恍然:“是?洗礼仪式时踩的沙!”
小悟不喜欢在沙地走路,通常都是?踩着建筑,或者由悠仁揣在胸前。洗礼仪式时悠仁不能揣着猫,周围又没?有其他建筑,五条猫猫一路跟在他身边踩砂石。
“喵。”五条猫猫委屈巴巴。
“我们小悟今天吃苦头了。”五条老师想必忍了大半天,悠仁心疼不已,摸摸委屈猫猫头。他端来一盆温热的清水,将?白?猫放在腿弯,用软毛刷轻轻给?他刷洗爪子。一边刷一边哄道?:“没?事,能洗干净的,我以?前帮邻居打理过宠物,这方面还算擅长!”
虽然也许是?个狗派,但照顾起猫也十分得心应手。悠仁拿小刷子清了十来分钟,期间换去两盆水,用吸水纸包了包猫爪,又拿低档吹风机吹了吹。
“喵!”
小悟在地毯上走两圈,又在地板上走两圈,开心地跳上悠仁胸口。
舒服了!舒服了!
好重一只猫。揣着的时候没?感?觉,跳上来就是?胸口落石。这情景似曾相识,悠仁灵光一闪,道?:“有了,我再诈死一次!”
团着的白?猫一跃而起,炸着毛道?:“喵喵喵!”
“放心放心,既然是?诈死,就不会有危险。”悠仁顺着猫毛,若有所思道?:“反正登岛时我假死过一次,再假死一次他们也不会起疑。既然他们以?为假死状态是?受‘神’召见,蒙听‘神’意,那就顺水推舟,勒令百祭在我假死期间日夜不停地祈祷以?显示对‘神’的尊敬。”
以?祭祀礼仪的名?义将?百祭的注意力?转移,审讯再重要,也没?有‘神’的启示重要。
“可是?……这样的话我自己的行?动也会受限。”他以?自身牵制百祭时,百祭也牢牢牵制住了他的行?动。悠仁叹息道?:“要是?我有两个身体就好了。”雪山别墅时,他暂居太宰体内,以?义骸困住雪山意识。
“浦原喜助曾说过要教我以?灵体自由行?动的诀窍,结果诸事耽搁来去,至今没?有后续。”悠仁用枕头蒙住脸,哀叹道?:“浦原先生,我还没?来得及学!”
小悟:“……”
白?日发生了太多事情,悠仁苦思冥想着,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他睡到半夜,听见有人在他耳畔轻声呼唤。
“悠~仁!”
只有一个人,在念他的名?字时,尾音那声‘JI’甜得发腻,像是?从果酱里?舀出一大勺甜橙汁。
悠仁挠了挠耳朵,咕哝道?:“悟,别闹,很困。”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猛然睁开眼睛。寝殿空无一人,他低声唤道?:“小悟!?”
猫不在。
窗户是?开着的。
风送来迷迭香的香气。
悠仁跃出窗户,循着迷迭香气,拨开层层密叶。他走了很久,怀着某种鼓噪的热切,在沉冷的夜里?仿佛燃烧着生命。
“五条老师!?”悠仁唤着,四顾间只有树影重重,他连着唤道?:“悟?是?你吗。”
又扒开一片肥厚的林叶,绿的尽头花海绵延。
孤寂的岛上不知名?的花齐齐怒放,璀璨缤纷,如梦似幻。
怒放的生命簇拥着一口精致的黑色棺材。
悠仁看着那棺材,灵魂强烈地共鸣。他淌过花海,携着满身生机,走近那口棺材。
掀开棺盖,他看到自己平和?的睡颜。
不是?浦原喜助仿造的义骸,而是?他阔别已久的原身。
悠仁又向四周看了几眼,这里?只有他与他自己。灵魂生出迫切地亲近之意,悠仁怔怔伸出手,触碰了自己的脸颊。
就在这一瞬间,狂风卷起花浪。
占据视野的缤纷花影中,迷迭香气锁绕周身。
悠仁又听见了,那熟悉的摇篮曲。
灵魂变得很轻,意识拉长成丝,那点丝线风中摇曳着,与迷迭香缠绵在一起。
义骸枕着棺木沉沉睡去,同一时间,棺木中沉睡的人睁开了眼睛。
虎杖悠仁坐起身,风停了,花海消失不见,放眼望去尽是?白?沙。
“小悟。”四周不见熟悉的身影,他的白?猫不知何时出现,蹲坐在棺木边缘,苍蓝眼眸紧紧盯着悠仁。悠仁看着他的猫,他看了很久,激荡着无限回响的感?激与热爱。最终,他将?猫抱进怀里?,用他真正的身体,紧紧拥抱这只猫,捏着白?猫的小爪子,笑道?:“又在沙地跑,回去再给?你洗一遍爪子!”
“喵~”白?猫软软叫着,尾巴勾了一下悠仁的手腕。
以?后洗几遍都可以?,就算在泥潭里?打了滚,虎杖悠仁也会将?他的小悟打理干净,以?永不磨灭耐心与热忱。
悟维持猫的形态也许出于某种不得告知的原因,悠仁不在此时拆穿他,亲了亲猫的额头,道?:“不管小悟变成什么样子,我喜欢小悟这件事,永远都不会变。”
不管虎杖悠仁是?何种形态,不管经历几次生死,都不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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