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再好看那也是个天香楼的女子真值三十封的银锭子嘛?我看就是后悔了……”
此时的易进骢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说不出的一股别扭。
严邶静此时将目光投向田宜春却只看到同样不知该如何应对的一副模样。
【怎么这就没有话说了呢?】
【别怕丢人啊随便找找理由嘛!你这业务素质有待加强!】
【你俩都不说话那我来帮你们找补找补吧!】
“我听说易大人职务繁忙更兼了一些北方的军援后勤事务有没有可能当时那几个月恰逢他有事随军北巡忘了去天香楼付清尾款了呢?”
宁妙玉微微一笑:“这个小女子原也不知其中原委!”
一旁的田宜春忙着抢答:“对对对正是如此要不是那几个月易大人没忙过来这先替绣娘赎身的应该是易大人才对!”
严邶静点点头转而向易进骢和田宜春看了看将手中的“休书”拿起——
“这么看来易大人和宁妙玉也并非初识这封休书确实有可能是穆大人获悉自己无意间坏了顶头上司的美事为了自己的前程考虑便写此‘放妻书’成人美事咯?”
严邶静这一番论断只把穆成远和包子两人说得当场愣住互相看了看口唇蠕动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另一边易进骢和田宜春则非常得意满脸堆笑的应和着严邶静。
“严大人明察秋毫!”
“严大人英明果决!”
不远处听审的赖敬诚更是浑身放松的大肆伸了个懒腰准备拍拍手打道回府了。
严邶静看了看穆成远和包子“投告人穆成远你状告刑部侍郎易进骢以上欺下夺人妻室本官认为证据不够充分你若再无新的举证这案子本官可就要先扣下了!”
穆成远和状师互相看了看满腹的不甘心却也实在说不出什么新的说辞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
易进骢和田宜春压力全消一副大获全胜的样子几乎就差跳起来击掌相庆了。
不远处的赖敬诚满意的站起了身……
严邶静用惊堂木轻轻拍了两下桌上的状纸:“以上欺下的案子只是先扣下本官另外还有几个问题要问清楚……”
“穆成远你年俸几何?”
穆成远一愣不知道严邶静突然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吏部的各级官员俸禄标准是公开透明的!你身为羽林军录事从九品年俸十三两七加粮俸四十六石归职公田九十亩再加上杂给、冰炭补贴、额外恩赏我算你一年收四十两是往富裕了算的吧?”
穆成远咕噜一声吞咽了一口口水轻轻点点头算是认可了。
“你二十四岁娶正室刘氏次年得长子再三年后得次子现在家中上下老小连同府里的杂役仆从一共二十二人对吧?”
穆成远背后冷汗涔涔连点头都忘了。
“刘氏家中虽算得上殷实每年还有给养输送再加上随行嫁妆这些年也抵不过府上的日常开销你那一年四十两的年俸应该也存不下什么余钱应急的吧?”
穆成远再次缓缓点了点头。
“那我问你你突然用三十封银条合将近四百五十两白银为绣娘赎身娶回家做小妾这么一大笔钱是从哪儿来的呢?”
最后这个问题问完堂上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到穆成远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是啊他为啥会突然这么有钱?”
“他不是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嘛?”
“四百五十两这可相当于他不吃不喝十二年的全部收入啊!”
穆成远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上话来。
严邶静再问道:“按《武周律》法在任官员若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大笔收支便可直接定罪贪腐推事院的赖大人今儿也恰好在场不知道可有这样的说法?”
赖敬诚绝对没想到严邶静居然在审案时还会问到自己身上明显一愣。
严邶静所说的这条武周律确实存在之所以问到赖敬诚是因为使用这一条罪名给某些官员扣上贪腐大帽子的这种手法推事院用的最是娴熟。
严邶静之所以这么一问其实也是意在讽刺推事院最善于凭空捏造罪证无辜构陷忠良。
赖敬诚当然知道武周律中有此一道不过他暂时不知道严邶静是什么意思只能先模模糊糊的答应:“确实有这么一条!”
严邶静微微一笑:“谢赖大人指点!”
随后眼光望向穆成远:“穆大人……?”
穆成远踌躇半晌终于犹犹豫豫的说出了答案——
“我……我那三十封银条其实……是易大人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