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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陰雨天由于绵绵不绝的雨傅悠柔没能去芙蓉园而陰郁的天气和骆冠凌对她陰晴不定的态度也让她感到心情郁闷。
从那天听戏文逛大街后他们本来已经有很大改善的关系突然转至冰点。尽管她有好几次发现他正用一种炽热而专注得令她很不安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有时她夜里睡不安稳时他也会过来询问、并替她拉好被子可是白天他总是回避着自己回避不了时也总是冷着张脸。
她知道原因但除了暗自伤心外却无力做任何改变。
她想象刚进府时那样用平常心对待他和自己的关系也想忽视他的冷漠可是在体验过他的友善和蔼与令人愉快的陪伴后在被他的体贴关心打动了芳心后她怎么能再忍受他的冷漠?
她多么渴望能与他像那天看戏时一样平和愉快地相处。
可是他的态度令她深感受挫。
今天她无心做其他事早早地就睡了现在长椅已经成了她的床。
蒙-中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知道是骆冠凌回来了。
她已经习惯等他回来几乎每天都要听到他在床上躺下后才能安然入睡。虽然他总是尽量保持轻巧的脚步和动作但每当他回房时她还是会知道。
像今夜当骆冠凌回来没有而是走过来站在她身前时她睁开了眼睛。
「-醒了?」看到她在黑暗中闪动的目光骆冠凌迟疑地说:「我有话要跟-说──等一下让我先将灯点亮。」
他走回桌子前点亮了那对还是他们成亲那夜点过的喜烛。看来这间寝房对他们两人来说都只是睡觉时不得不进来的地方。
傅悠柔坐起来等待着听他要说的话。
待烛上火叶稳定后骆冠凌转身走回来却在看到傅悠柔时呼吸窒住了。他从未预期看到一个被从睡梦中唤醒又不修边幅的女人能美得如此动人心魄!
她惺忪的睡眼在烛光下显得迷蒙毫无防备的身躯自有一种慵懒的娇态散乱的长发垂落在她的肩头和颈背将她无瑕的显现得更加完美。
而她似乎一点都不知道当她微抿红唇时她的双颊就会出现可爱的梨涡;当她用那种期待又担忧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的心就会沦陷……
他深深地呼出被窒在心口的那口气迎视着她的目光慢慢地走到她的身前。
直到此刻面对着她他才发现这几天自己的躲避完全没有用她对他的吸引力一日强过一日!
至今他依然难以接受她是哑巴的事实长安城里仍然流传着关于他娶哑妻的许多流言。尽管人们不敢当面讥讽他但一些流言仍不时地传入他的耳中。就像那天在茶楼那几个朋友说的娶个哑巴妻子对他来说确实是丢人的事。说心里话他不想因为接受一个哑巴妻子而受人耻笑一辈子也害怕这种耻笑会延续到他的下一代身上更不想每天与她相对时都得忍受她的比手画脚。
最初休妻的要求被娘一口否决后他将希望寄托在傅悠柔自己求去。
原以为他长久的冷漠会让她放弃这个无意义的婚姻可是没想到她竟能以独特的方式忍耐他的冷漠和歧视而他的心却在这样的冷漠中不断升温并无可遏制地被她占据。
那天陪她听戏、逛街、喝茶他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放松和愉悦如果不是遇到了那几个自幼相识的朋友他相信那天会是他最快乐的一天。
但现实是残酷的朋友们的提醒让他在短暂的快乐后品尝到了更多的痛苦。
为了免除再一次的痛苦他只好选择逃避。
他知道现在他所逃避的其实已不再是她而是他自己是他的心。
此刻在这么近距离地面对着她他不禁仔细端详她相信她身上一定有与别人不同的地方否则为什么他是如此急切地想要逃离她逃离她所带给他的痛苦与失望却又偏偏越来越被她所吸引?
然而他看到的是一个美丽而单纯的女人是一个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坚强自信的女人。
她的神态自然而优雅她的眼睛清澈而坦诚尽管她身上有残缺但她从不因此而自暴自弃更不会以此要求特殊的待遇。
也许这正是吸引了他的独特地方!
逃避多日后当他与她如此近地相视于烛光下时他的心再也难以控制。他忘记了自己原先想对她说的话忘记了自己深夜喊醒她的目的。此刻他只知道他的身体、他的感情和他的心都在-喊着一句话:他要她!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身上的肌肉紧绷激狂的心几乎要撞破胸腔……
叮当!叮当!
清脆的铃声轻轻响起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十分响亮它宛如一道劲风迎面而来给正热血沸腾的骆冠凌当头一击让他猛然清醒。
他回过神来看到傅悠柔正困惑地注视他戴着手铃的左手依然垂直放在她屈起的膝盖上。
她确实困惑骆冠凌说有事要对她说可是点亮灯后他只是看着自己发呆而且神情越来越奇怪这不能不引起她的好奇。
于是她用自己的方式──摇铃来提醒他。
从迷思中清醒的骆冠凌看着她几乎冲口欲出的话「今夜、我们圆房吧!」变成了:「没、没什么睡吧太晚了……」
话一出口他猛地转身回到桌边用力吹灭了点上不久的红烛。
而他则匆匆地走出房门只留下傅悠柔困惑不解地呆坐在黑暗中。
离间的骆冠凌来到寂静的院子里让夜风平复他躁动不已的身心。
他鄙视自己痛恨自己──为自己一方面对她的残疾耿耿于怀另一方面又对她的美丽聪明、纯洁善良和的身体念念不忘!
他知道只要他愿意任何时候傅悠柔都乐意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子。她喜欢他这点任谁都能从她澄明无伪的眼睛里看出。
可是在看不清自己的真心和被层层矛盾束缚着时他不敢贸然占有她!
他仰头看着夜空心想他还得继续躲避她可是要躲避到何时呢?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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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他成功地避开了傅悠柔可是却过得毫不轻松。距离无法控制他对她肆意膨涨的否认不能让他的情感获得解脱他越躲避就越想她。
有时甚至在忙碌中在与客人交谈、与朋友聊天时她的影像都会突兀地出现在他脑海里并将他原本很好的心情破坏殆尽。
从来没有一个人令他这样念念不忘更没有女人可以占据他的思想空间。只有傅悠柔只有她能让他产生各种情绪让他的心变得浮浮沉沉;并引发他强烈的占有欲彷佛她是他的所有物不容别人觊觎。
这种坐立不安的感觉让他感到惶惑难道生活中介入一个女人后他的心会变得跟过去不一样了吗?
难道那个不会说话的女人真的已经影响了他吗?
他恼怒、他生气、他捶打自己可是一切都徒劳无益。
于是他尝到了痛苦的滋味脾气也变得难以控制。
如今当听到有人以讥笑的口吻恭贺他娶了名门之后、贤慧妻子时他的火气就会突然上升。
换句话说他不再能忍受任何对傅悠柔的不敬和嘲笑不管出于什么动机也不管是明说还是暗示他都不能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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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骆氏在东市的新酒楼开张了!
为庆贺开张大喜酒楼摆了酒宴宴请八方来客左右相邻。
酒宴中作为东主的骆冠凌与一群年纪相当平日多有往来的宾客坐在一起闲聊中说起了女人一人颇有感叹地说:「大抵女人皆一样有她你的耳根子难清静;没她你的生活寡然无趣。所以先圣哲人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仁兄所言不错小弟正是日日被老婆吵得心烦。」座中另一位客人忿然插言道:「她有什么理由跟我吵成亲两年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不纳妾怎么办让我断子绝孙哪?」
又一人立即应和:「是啊好汉难捱唠叨妻。还是骆老弟好家有哑妻万事无虑闭眼不看天地清静。」
这话要是换在几天前说也许骆冠凌还能容忍可是今天他却爆发了。
「休得无礼!」他大吼一声当即掀翻了桌子厉声警告。「今后谁再说到在下的夫人时留神各位的嘴!」
然后不等众人从惊诧中回过神来他唤来几个仆人替在座宾客换座自己则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愤然离开了酒楼。
他知道这下他又为自己惹来了一大堆闲话可是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傅悠柔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他发誓今后他绝对不再容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侮辱他的妻子除非他没听见否则他一定会像今天这样毫不客气地回敬他!
他的举动当天就传遍了长安城自然骆府也得知了。
「哈哈哈……姑爷终于为姑娘出头了!」
当消息传到傅悠柔耳朵里时她正与青红厢房里做针线青红开心得大笑。
丫鬟快乐的情绪感染了傅悠柔。
与青红不一样的是她的高兴不光是他为自己出了气而是她体会到了骆冠凌对她的感情因此对他以前的表现也就不再那么计较了。
老天知道她是多么希望自己的婚姻能得到圆满的结局啊!因为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表面上总表现得冷冷的而骨子里却是温柔多情的夫君!
不过聪明的她同时也明白骆冠凌心中依然对她的残疾有障碍。只要那个心结未解他就会一直对她若即若离那么他和她的感情就不可能稳定长久。
她真心希望自己的夫君能以她为傲并像接受她身体的其他部分一样坦然接受她的残缺如果他不能做到这点那么她就不能轻易地放出自己的感情。
她的要求不多只是公平的对待而目前他对她是不公平的。
「哦姑爷来了!」就在她神游之际青红突然低声说:「奴婢先回避。」
傅悠柔没来得及回应她因为骆冠凌已经走进来了。
平日他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来找过她所以傅悠柔感到好奇。
「-还好吗?」骆冠凌走到她身边在距离她约三步的地方停住。
傅悠柔看着他微笑着点头而她的心却很痛──因为他目光中的迟疑。
难道他在后悔为了自己而得罪朋友吗?还是后悔因此表露了他的真感情?
「我来告诉-我要离开几天。」骆冠凌说话时眼睛一直回避着她的目光。
听说他要离开傅悠柔的眼睛一黯但笑容仍挂在嘴边。
骆冠凌继续说:「是到洛阳去验货……估计三、五天后就回来-、-自己多注意身体出门要小心不要太晚回来。」
傅悠柔点点头笑容不减。
骆冠凌的目光终于转到了她的脸上先是她的红唇然后落在她的眼睛上。
他们的目光紧紧地胶着在一起空气里充斥着紧绷与激情的火花。
可是他很快就移开了目光不带感情地说:「晚上睡在大床上。」
然后他掉头匆匆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傅悠柔觉得自己快要哭了。
她才不会去睡那张大床!她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是睡在椅子上还是草窝里她只在乎他对她的态度。
此刻沮丧和挫败令她浑身无力彷佛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骆冠凌的冷漠怞走了。
她无力地放下针线将脸靠在屈起的双膝上嘴里发出了无声的叹息。
她明白了要得到她的夫婿的心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可是这一生她只会嫁一次因此无论成败她都得奋力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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