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却是?逼近,大手抬起,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将他顺滑的发□□乱,揉起凌乱细小的绒毛:
“你是?我唯一无法掌控的存在。若你抗拒我,想要逃跑,那我便将你抓回来,永生永世地锁住便罢了。”
“埃德蒙,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人该与他人保持合适的距离,不要总是?想着掌控一切……”宁泽川沉痛地说?。
埃德蒙哦了一声。
左耳进,右耳出。
“为何你执意认为,解开了魇锁,我便会离你而去呢?”宁泽川叹气,继续念叨,“我们?都是?自由的,你对我好,我便会亲近你。反过来,我对你,不也一样么?如果我每天都要打你、骂你,不许你做这,又不许你做那,天天给?你甩脸色,不让你走出自己的房间……你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想要留我在身边?一定巴不得我离你远远的。”
“世事难料,吾神。”埃德蒙显然?不为所动,勾了勾唇,“我倒想看看,你每天都打我、骂我的样子。”
嘶……
世事难料……
没有人比宁泽川对这句话的体?验更深刻。
从天而降的恶疾,让他那意气风发的前半生,直接走到了末路。在人生的最后几天,他瘫在病床之上?,仍要听旁人喋喋不休地计划处理他的遗产……
幸而,他能在异世再活一遭。
还是?以?神明的身份。
他索性不再与他辩驳,直言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你解下魇锁呢?”
埃德蒙说?:“我只要一个誓言。”
宁泽川迷惑:“誓言?”
埃德蒙点头,冷冷地、一字一顿地说?:
“我要你说?——若你再度从我身边离去,整个诺斯特大陆将会陷入永恒的混乱,一切将立刻湮灭于?飞灰之中。”
宁泽川咋舌:“太残忍了吧?埃德蒙,你真的是?国王吗?”
“魇锁。”他没什么表情地提醒。
宁泽川一顿,摇了摇头:“这个誓言要颠覆大陆,我不会许诺的。”
埃德蒙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下一刻,又像是?化作低语的恶魔,轻声在他耳边引诱:
“吾神,只要你不背弃这个承诺,悄悄抛下我离去,那可怕的一切,就永远也不会发生……不是?吗?别告诉我,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遵守诺言……嗯?”
有那么一瞬间,宁泽川真的心动了。
只要一句半真半假的誓言,就可以?从魇锁之中脱身……
他轻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不行。”
埃德蒙周身气压骤降,右手握紧,几乎要把自己的指骨碾碎。
“呵。”他嘲讽地冷哼一声。
“不可以?,我说?不出口。”宁泽川认真道,“你再想个别的吧。”
他想了想,直言不讳道:“埃德蒙,建议你找个柔软的坐垫,铺在王座上?,让自己舒服些。这玄铁王座虽然?气场足,但又冷又硬,坐久了,恐怕人要得什么隐疾……”
他听人说?过,千年?来,埃德蒙后宫空置,也不曾有子嗣,莫不是?……就是?拜这玄铁王座所赐?
好像……有什么秘密,被他撞破了。
埃德蒙面色不善,冷笑一声:“你要试试吗?”
宁泽川扯了扯唇角,试图微笑:“试过了,是?挺不好坐的。”
埃德蒙眯起蓝眸,凝视他片刻,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插科打诨间。
宁泽川听到一阵震惊的吸气声和窃窃私语声,自埃德蒙身后响起:
“陛下怎会允许有人凌驾于?王座之上?……”
埃德蒙站在面前,恰好挡住了宁泽川的视线。
他便自埃德蒙身侧伸出脑袋。果不其?然?,看到一个面色惊讶的年?长大臣。
那句话,就是?从他口中说?出的。
“有一会儿?不见了,您清醒过来了吗?”宁泽川随口打了个招呼。
听到这熟悉而悦耳的嗓音,大臣先是?愣怔,后来回忆起了什么——
那是?方?才逼迫他从虚幻之中醒来的神谕。
“泽川之神?”
宁泽川站起身来,轻轻点了点头:“是?我。”
他扫视了一眼台阶下逐渐转醒的众人,低声说?:“这个未来已?经深深烙印于?诸位的记忆之中,但是?请务必记得,它?是?虚假的。”
身穿白色长袍的神明站在王座之前,黑金环甲的君王身侧,眸光专注。
像是?哄骗,又像是?在郑重地许诺——
“在场的人,不会有人被严刑拷打,不会有人遭到贬斥,不会有人死于?非命……”
“王国不会倾颓。”
“——只要你们?,协助我,找出名为卡厄斯的混沌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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