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廷没坐下,隔着小茶几,站着居高临下打量她。
扫了眼她严正以待的模样,他轻笑调侃:“胆子挺大?陌生男人的家说来就来。”
“谢谢邵先生关心,不过不要紧,我出门去哪都会和店员打招呼,安全得很。”尽管心里提醒自己不要还嘴不要还嘴,姜蜜还是没忍住,不甘示弱顶回去:“光天化日乾坤朗朗,有什么好怕。我这个人不信鬼神但也信善恶有报,谁动了坏心思行了坏事,才要小心自个儿。”
这几句话怼他怼得凶啊。
邵廷听得出她的意思,看来她被‘要挟’来这很有怨言。
勾了勾唇,倒也没再说什么,他道:“我的狗在里面,跟我来。”
姜蜜叫住他。
“先谈广场的事!”
“只要你治好我的狗……”邵廷一顿,“再答应我个条件,我就替你解决广场的问题。”
姜蜜皱眉:“条件?什么条件?”
“治好狗再说,否则免谈。”邵廷不跟她废话,转身提步。
姜蜜无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他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很快,姜蜜见到了邵廷的宝贝——那只让他如此大费周章,还起名极其烧包的狗——名叫亚历山大的金毛巡回犬。
“他脾气有点不好。”
姜蜜嗯了声,在亚历山大面前蹲下,抬手就去摸它的头。
邵廷在一旁看着,想阻止,见一向对陌生人不甚友好的亚历山大竟无半点反应,任她为所欲为,微诧,到口的话压了回去。
她在店里撸猫撸狗多了去了,不管多难搞的小家伙,到她手里全都服服帖帖,从小到大没有失手过。
一改和他互呛时的样子,姜蜜认真而专注。
恹恹的亚历山大被她摸得舒服,神情松快不少,她改探到下方去摸它的肚子,它睁眼抬头,姜蜜另一手在它脑袋上揉了揉,它不再动作,马上重新趴回地上。
检查了它后边排泄位置,再一一看过它的眼睛、牙齿和舌头,邵廷还让人取来备好的粪便给她看,姜蜜询问完它近些时日的吃食,略一思忖,站起身。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水土不服。”姜蜜道:“我开点药给它,喝三天就差不多了,记得不要让它摄入过多糖分。”
至于不肯吃东西,那是因为喂的不对。换味道淡些的狗粮即可。
“另外,给它喝的水里加少量的盐,也喝三天,跟药错开时间喂。平时没事要让它多出去晒太阳。”
邵廷皱眉:“它不肯去室外。”
“不肯去也要去。”
“……除了水土不服还有没有其它问题?”
“当然不止。”
邵廷眉间一凝,“还有什么问题?”
姜蜜瞥他一眼:“公主病。”
“……”
这只狗对主人之外的人和物敌意很重,在她近期撸过毛的狗里,算是攻击性比较强的了,要不是病了以及摸的人是她,换作别人绝对讨不到好。
姜蜜告知后者‘公主病’的解决方法,一是让他不要经常和亚历山大待在一起,二是亚历山大闹脾气的时候不要一味宠着,就像它不喜欢去室外,但晒太阳对它好,那就必须得去。平时还要让人多带它出去交朋友,以便保持身心健康。
姜蜜完成任务,心里松了口气。
她带了一箱子诊断工具,原来不是什么大问题,害她来的路上一阵焦虑,担忧会不会严重到要带回店里动手术的地步。
说了句“出去吧”,转身间不知是不是乐极生悲,左脚绊了右脚。
她只来得及轻呼一刹,瞠目往前摔去。
——落在了邵廷怀里,稳稳当当。
邵廷伸手横臂揽住了她,姜蜜抱救命稻草一般抓着他的胳膊,两秒后愕然看向他。
她返神,飞快站定。邵廷顺势收回手,面上看不出分毫不妥。
“我只是怕你砸到我的狗。”他皱了皱眉,微微别开眼:“你要是砸在亚历山大身上,它就算病着,也会跳起来咬你。”
恹恹的金毛躺在离两人三步之遥的地方,不明所以恹恹地看。
姜蜜没得反驳,更没有拆穿他蹩脚的理由。
被他抱过,发丝也沾染了他身上的香味。刚刚那一瞬横在她胸前,触感坚实又明显脸上热意灼然,烫得她尴尬又不自在。
可问题是……要命,他的手臂是铁做的么!
姜蜜很难过,她的胸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