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没回家,暑假也?不打算回去。许灿给奶奶打电话,往存折上转账两千块,告诉说是要给学生当家教。奶奶应了两声,挂断电话。
许灿开始忙搬出宿舍的事情。
下学期大三,学业比大二轻松很多,她准备去找个企业长期实?习。
反正……很自然得就要在校外租房子了。
刚受过火灾的房,房东焦头烂额搞重新装修,墙面刷漆,地板新铺。房间里的家具全部变成垃圾,客厅那些也?半数折旧到濒临报废边缘。
最麻烦的还是好好的房子,变成凶宅了。
本来做好了最少得空关半年的准备。没想到才过两周,就有房客找上门了。
一番电话商量,带去看房。
临签合同前,房东阿姨见她那乖巧学生的模样,还是于心不忍:“你真的要现在就租啊?”友情劝告说,“要不明年初再来吧好伐啦,现在租给你,我老亏心了。”
许灿惊讶:“阿姨啊,你这价都比市面便宜一大半了。我都想再多签两年呢。”
“你这小姑娘也?是胆子大的,”房东露出唏嘘不已的表情,推推合同,“那你签吧,电路电线之类的你都放心好了没问题的,有事再找我吧。”
许灿点点头笑,很快把合约签好了。
一百多平米的房子,地段也?好,一整年才两万八千块房租,要是过几个月等装修全部到位了,肯定大堆人抢着要组。
这年头,谁管是不是凶宅,再凶也没有房价吓人。穷鬼也?是鬼。
许灿签完合同,第二天就搬进来了。其实房子远没有房东阿姨嘴里的那么凄惨可怜,除了窗台缝隙之类难处理的地方黑黑的,其他都挺正常。
她自己弄了药剂,把房子里超标的甲醛按到了合理范围内。
买张新床,整理整理东西。
阳台上,浅色木质梯形架子摆放着花花草草,绿萝从最高处垂下飘荡着,底下是个紫砂泥缸。尖尖垂在紫砂泥大缸水面,壳只有硬币那么大的墨龟,好奇地拍打绿萝枝。
缸是花鸟市场的老伯伯见她长得标致,买植物附赠的。
许灿就再买了个乌龟养里面。
她站在阳台上,看见天边堆叠的云朵,缓慢飘动,无?言而坚定地随着风。借着金灿灿的晚霞余辉,夕阳微斜,这一角小小的景致也随之变幻。
室内还空荡荡,许灿先把阳台打扮得漂漂亮亮。
还不就是,对面的人能看见这方阳台。
为了避免不自然,许灿都没问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前两天特意在朋友圈说过搬家的事,连发几条,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
—
童明月出国开那学术研讨会前,对门的房子还在装修中。
她拖着行李箱,垂着眼,脑海里还在思考论文数据几处值得推敲的地方。电梯打开,边分神想,邻居的装修结束了没有。
电梯门开那刻,童明月眼光一扫,发现等在外面要进来的小姑娘分外熟悉。
对视几秒。
“……”
“……”
童明月挑了下眉。
她手里拿着行李箱,还记得先?走出电梯间。
许灿拎着垃圾袋,怔愣着,还蹙着眉,瞪大眼睛的意外模样。眨了眨眼。
“童…童老师?”
许灿那个惊讶的表情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她要知道下楼扔个垃圾就能碰面,绝不会?头发一绾,穿得随随便便的就走出门来按电梯。
不过,这种按个电梯就能见到童明月的惊喜,让她一秒弯了弯眼,旋即克制住。
垂下眼,目光盯着她的行李箱,保持语气的惊讶说:“嗯?刚回来……就来看我的吗?”
童明月:“……”
沉默几秒。
她好整以暇地拿出钥匙,钥匙环轻轻在指尖转了半圈,笑了下,“是刚下飞机。”
语气是跟平时听不出任何?不同的温和:“巧的是我家在这儿,许灿同学。”
许灿下意识心虚。
她保持着纯洁无?辜的笑容,少许意外:“……”过几秒,又用一种仿佛猜到什么似的语气问,“不会?是……你也?在X氏化学的实?验室里工作过吗?技术顾问吗?”
童明月说:“没有。”
许灿“啊”了下:“……好吧,我就说应该没那么巧吧。”先?暗示铺垫俩人住隔壁还不够巧。
许灿解释说:“我准备去X氏化学实习的,找租房发现离这儿非常近,才两站路。所以就从学校里搬出来了,下学期不住宿。”
许灿指指她对面,那间房:“我就住那儿……”
然后弯着眼,眸光亮亮,给她一个巨大的灿烂笑容:“搬来好几天都没见对面有过动静,听房东说是住人的,本来担心会?是奇怪的人……”
“竟然是童老师,那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好的邻居了!”
童明月唇角提了提,像融了什么。
眉眼的笑容也跟着柔和起来,别过脸,把钥匙插进门锁边说:“那好吧。以后多多关照了。”
“……小邻居。”
话落,提着拉杆箱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