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被贺家老三给调戏了?”萧潇虽然问的平静,可一张小脸因为兴奋有些微微地胀红,正了正身姿,双眼发亮地望着温晚,“他说等着你教训呢,你准备怎么教训?嗯?”
萧潇几乎马上就在脑海中构思了一幅十八禁香-艳大片,贺沉那副妖孽的样子,想想其实还挺带感的。
那一脸的暧昧让温晚很别扭,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对她的用词十分鄙视:“那是捉弄好吧,没见过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想起昨天贺沉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她依旧一肚子气,当时已经十分确定那男人就是在戏弄她,温晚心里恼,可是面上不动声色,与他擦身而过时狠狠撞了那男人肩侧一记。
虽然有些冲动,可是很解气。
没料到的是,那男人也实在太变态了一些,她都快迈出病房门了,忽然听到他低沉愉悦的笑声,好像畅快极了。
这不是变态是什么?简直是受虐狂。
温晚心里吐槽,忍不住沉沉吁了口气:“贺霆衍现在是我的病人,不管贺家到底怎么回事,至少在我职责范围之内得保他周全。我不能再看着我的病人——”
温晚说到这顿了顿,轻轻叹气,“我看着他那么小,无父无母,总会想到自己。”
萧潇盘腿坐在沙发上,见她情绪低落,忍不住侧过身来搂了搂她肩膀:“你到顾家的时候也正好十六,难怪对他感同身受。”
温晚沉默着,过去的事儿她已经许多年没想起,最近看着那个半大孩子,忽然往事都变得格外清晰起来。
……
温晚其实运气一直不太好,六岁那年,父亲忽然锒铛入狱,罪名是:杀人。
她那会儿还小,真的不懂杀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只记得那晚是一年中最热闹的除夕夜,窗外飘着鹅毛大雪,可是父亲却执意要出去跑车。
他是个出租司机,一直老实本分,连除夕夜也想趁着最后一天多拉点儿活。温晚记得爸爸临走前用粗糙的掌心细细摩挲着她的小脸,笑呵呵地对她说:“小晚乖,和妈妈在家把饺子包好,爸爸很快就回来陪你一起吃。”
可是温晚再也没能等回爸爸,那个记忆里忠厚纯良的男人,在除夕夜被以故意杀人的罪名带进了看守所。
温晚听说死的是和爸爸换班的陈叔叔,可是他们俩平时关系那么好,爸爸怎么可能杀死他?
事情还没得到进一步证实,很快,看守所里就传来了爸爸自杀的消息。
一切都太过巧合了,爸爸究竟是怎么死的谁也没能给出个说法,警察匆匆结了案,将爸爸的尸体送了回来。
温晚那晚抱着膝盖坐的离爸爸远远的,那面容苍白的男人有点儿陌生,她始终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爸爸。她坐了好一会才悄悄挪了过去,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爸爸的小手指,那里不再是她熟悉的温度,而是冷冰冰的,冷的彻骨。
妈妈哭得岔气险些要晕倒,她伸手拉过温晚抱进怀里,那力道,像是要把她捏碎一样:“小晚,以后……咱们俩可怎么办?”
怎么办?才六岁的小温晚哪里会知道,她侧过脸温柔地磨蹭着妈妈湿漉漉的下巴,天真地回道:“小晚会一直陪着妈妈。”
温晚哪里知道,她愿意一直陪着妈妈,可是不代表妈妈也会这么想。
爸爸才下葬一个半月,连她最亲爱的妈妈也抛弃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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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都说妈妈是和别的野男人跑了,可是温晚不相信,她天天坐在自家门前的台阶上等妈妈。可是一天天过去了,那个以前会温柔地冲自己微笑的女人再也没出现过。
温晚被奶奶带回了乡下,奶奶是个古怪的老人,独居、沉默,而且很凶。
家里的存款已经被妈妈全都带走了,奶奶靠给人家做零工供她上学,六岁的孩子穿的很单薄,吃饭也是饥一顿饱一顿。
奶奶脾气不好,常常会莫名其妙地打骂她,有时候还会用很难听的言辞辱骂她,咒她妈妈、咒她是讨债鬼,甚至还怀疑她是不是野男人的种。
温晚慢慢地听懂了奶奶话里那些肮脏的词汇,变得更加沉默了,其实也压根没人和她说话,连冬冬都非常讨厌她。
冬冬是奶奶家院门口养的小狗,奶奶对它很好,温晚有时坐在门槛前看奶奶喂冬冬,听着她说话,心里居然都偷偷羡慕起来。
她太需要爱了,需要有个人能和她说说话,哪怕是对她笑一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