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傅令元见面她就没想过能完全瞒得住他加之此前心态早已锻炼得不错是故此时入耳阮舒倒也没觉得怎样并不予理会。
闻野的恶劣字眼继续砸进她的耳膜“这是被你前夫cao爽了所以舍得出现回来了?”
阮舒斜眼轻飘飘反问“总不会就因为这点小事劳烦您的大驾特意从江城飞奔过来?”
马上她又改口“噢不对我出去睡其他男人对于我的未婚夫来讲确实不能算小事。毕竟是给未婚夫戴了绿帽子。”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只能怪我的未婚夫没能满足我的作为正常女人的生理需求。”
闻野的脸随着她的三番话一度一度地臭下来臭到最后冷笑“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要是能轻易得到满足还会去接二连三地勾搭那么多男人?”
他也不是第一次讲出类似的话阮舒左耳进右耳出全当笑话。
掂着心思她自顾自问她想知道的事情“隋家这两天什么情况?你应该信守了承诺没对他们怎样吧?”
“呵呵你自己都顾不过来还有心思关心其他人?”讽刺着闻野忽然比方才加快了车速。
一个红绿灯路口之后发现他好像把荣一和庄家家奴甩掉不见了阮舒警惕地疑虑“你要干什么?”
闻野没有回答她继续把车子开得七拐八拐。
车窗外的马路两边全都是树木未见其他车辆。
为了安全起见阮舒伸手去包里掏自己的手机想给荣一打电话。
屏幕界面上其实也有荣一的来电记录。
然不等她回拨闻野的手骤然一伸重重打在她的手上痛得阮舒直皱眉而手机更是被打落。
荣一又打电话过来了震动声非常明显。
阮舒弯腰下去要捡回手机闻野却似故意一般选择在这个时候紧紧刹车。
不无意外的阮舒的头顶狠狠撞上车门。
捂住头她抬脸便怒目“你发什么神经?”
迎接她的却是黑洞洞的枪口堵上她的脑门。
“把梁道森和庄以柔交出来。”闻野面无表情嗓音冰冷。
阮舒心里轻轻一磕脸上不动声色“谁是庄以柔?”
“你以为有庄假脸就能瞒住我?”闻野哧声“庄假脸真是够蠢的成天被你牵着鼻子走。”
阮舒未作声。
闻野给枪上了膛手指杵在扳机上随时会扣下似的枪口戳了戳她的脑门重复“把人交出来。”
阮舒深深沉一口气“没有什么人可以交。”
闻野猛地揪住她的头发用力地拽她。
阮舒疼得感觉头皮都要被扯下来本能地抬起双手去抓闻野的手却是于事无补。
她的头被迫往后仰着闻野的脸近在咫尺“以为我真的不能杀你?‘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句话没听说过?”
“松开!”阮舒反手就要掴到他的脸上。
闻野率先打开了她。
阮舒的肩膀重重撞上车门。
闻野从驾驶座上下了车绕到副驾驶座这边打开车门。
阮舒来不及反应就被拽下车摔在泥水里。
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她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
闻野蹲身在她的跟前用枪身托起她的脸。
阮舒被迫抬头。
闻野阴冷地看着她“要死你自己去死利用庄假脸对你的感情拖他下水背着我搞事情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省油的灯。‘两害相权取其轻’你说我是该继续留着你当家主还是该杀了你以绝后患?”
阮舒的心跳不自觉加了速同时雨水在她身、上的蔓延也令她冷得直发抖。
她淡淡一笑“原来专门来荣城是为了教训我……”
闻野鸷着双眸第三次说“把人交出来。”
阮舒颤着齿关摇摇头“我不知道……”
“biu!”消音手枪的子弹打落在近在她咫尺的身侧。
子弹消没只能从溅起的水花看出它的方位和存在。
阮舒身体发僵。
这就和上回在庄宅他的子弹灼烧了她棉拖鞋的边缘一样这一回他的子弹擦破了她羽绒衣的袖子。
闻野站立着居高临下地如一惯那般拿枪抵对准她“梁道森和庄以柔在哪里?”
阮舒定定的思绪在一瞬间千回百转出口的话仍是一样“我不知道……”
不是她不怕死。
而是她在赌她在赌闻野不会杀她……不会杀她……
她如此笃定的原因是什么?
她也不确定。
大概是太清楚她的剩余价值。
或许是基于对闻野的某些了解。
又或者是已经经历太多次闻野在每回动了杀她的念头最终都没有说到做到使得她抱有侥幸心理。
两厢沉默只余雨水淅淅沥沥声。
就这么僵持了约莫两分钟阮舒又赌赢了——闻野哂笑“自作聪明地邦他们那你最后能邦到底别叫我给找出来否则他们只有死路一条。原本能让他们多活几个月现在完全没必要的。”
撂完话他转身兀自回车上启动车子离开。
阮舒在地上多坐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自己他丢下的事实。
而且是没有手机没有钱被丢在这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路段……
可不想被冻死。阮舒没多愣神默默起来沿着路灯快速地往前方走——至少得到有车有人的位置去才能寻求邦助。
她琢磨着方才闻野一路开过来貌似并没有非常远。
树影随风飘摇到处都是冷意。
阮舒抱着手臂冻得两腿有发僵的趋势却也只能强撑着努力加快脚步。
察觉迎面有车灯打过来她兴奋不已忙不迭挥手拦车。
而车子本身就是朝她开过来的稳稳地停在她的身侧。
车窗摇下露出的是庄家家奴那位总奴头的脸“姑奶奶。”
阮舒着实是意外的颦眉疑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梁先生让我来的。”总奴头的语气状似她的问题很奇怪而他的答案非常理所当然。
“荣森呢?”照亲疏远近来讲要接也该由荣一来接她……
“我不知道荣保镖去哪儿了。他和我本来就不是同一辆车。我们跟丢了姑奶奶您和梁先生的车之后荣保镖就着急着去找姑奶奶您了我们两伙人也打散了。刚刚遇到梁先生一个人开车回来他让我来接您的。”
总奴头条理有序地解释着匆匆下车来邦忙打开后座的车门关切提醒“姑奶奶快上车吧别冻坏了雨越下越大了!”
阵阵的寒意令阮舒思绪滞涩着下意识就想上车躲进热气烘烘的车厢里。
她也确实迈开了步子准备上车。
脑子里却陡然生出一股子浓浓的怀疑和警惕。
她停住了。
“怎么了姑奶奶?”总奴头一副费解的表情。
阮舒往后退离他两步强行镇定着心绪问“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
庄家的其他家奴一个都没有跟过来?
“他们在前面的路口等着。”总奴头指了指他来时的方向。
阮舒又不着痕迹地往后退离他“你的手机借我我想先给荣一打个电话。”
总奴头拍了拍身、上充满歉意“对不起姑奶奶我的手机落下了没带身、上。”
旋即他困惑“姑奶奶你怎么了?我们赶紧先回去有什么话我们车上再说。别站在这里淋雨。”
说着他靠过来伸出手臂要勾她。
阮舒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姑奶奶?!你干什么?!”总奴头大声地喊她。
阮舒头也不回一个劲儿拼劲全力地跑。
“姑奶奶!”总奴头追在她的身后“姑奶奶你怎么了?姑奶奶你跑什么啊?”
阮舒不予理会神经紧紧地绷着。
突然“砰”地一声枪响近在咫尺地打在她的身后伴随着总奴头的警告“再跑一步子弹就打在你的身、上了。”
措辞和口吻已与方才的人判若两人。
阮舒的思绪颇为混乱——她完全弄不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这个人究竟是谁想对她做什么?
因为这份混乱也因为对未知的恐惧更因为她发现了车灯发现了前方又有车在朝她开过来所以她没有如总奴头的威胁停下脚步反而跑得更快冲着那辆车直挥手。
敞开的车窗伸出的是闻野的脸还有他手中紧握的那支枪乍看之下分明对准了她的方向。
电光火石间阮舒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听“biu”的枪响被掩盖在“砰”的枪响之下。
她的肩膀骤然一阵剧痛。
脑袋一沉整个人无力地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