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相关的笔录卷宗全部呈入宫后不过短短一天宋欢的案子便已彻底了结。
经由天子亲自裁定韩王宋欢纵情声色治下不严以致发生命案失了皇家颜面罚取三年官俸这笔钱会被用来安顿俞瑞的尸首也就是举办葬礼等事如果俞瑞还有亲人在世还会赠予其亲人作为安家费如无便抽归国库。
另外他还需亲自为俞瑞守灵一夜诚心祷告之后再去玄都观斋戒静心总的来说罚得不算重赔点钱其他做做样子就行了也没人真的会去监督整篇最重的也就是一句“失了皇家颜面”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至于赵王府小公爷秦骏带领手下公然殴打朝廷命官看在他爹的面子上没有惩办降职也只是罚俸而已不过罪全让他府上那手下杜山给扛了毕竟他只是奴籍同样的事落在秦骏身上不算什么落在他身上就是大罪挨了好一顿板子后又关进了大牢也不知以后有无命再出来了。
至于丁忠的死莫说朝廷了就连秦骏这个少主人也只当真是这个废物喝多了失足掉进河中淹死并不打算追查什么。
罚了宋欢和秦骏后就连花月楼也未幸免倒没拆除用现代话说就是停业整改与案子相关的人一个疯掉的鱼幼微被送去了城外的“咸宜观”做了尼姑连累郑晴儿也挨了顿板子不过好歹是捡回条命还有相关等一干人也都挨了板子以示惩戒。
另外值得一说的是那首由宋琅告与俞瑞用来讨取鱼幼微欢心的《菩萨蛮》也成了绝唱想来必将会与此事一起流传下去也算是宋琅给他的补偿了。
至于钟子期这个受害者事后竟也不好过朝廷一纸调令将他从京兆府调去了附郭万年县官位上明着是平调但其实就是贬谪算是替宋琅挨了一刀不过这也在宋琅的意料之中倒不惊讶。
陈王府上来往几日后钟子期与令狐貂也熟络了起来这二人都属怀才不遇之辈又兼一个擅“书”一个擅“画”兴趣相投自然很聊得来。
凉亭中虽未正式入暑但温度已经上来了不少此刻吹着傍晚的凉风望着池塘中的鲤鱼赏花饮酒可谓惬意。
三人围桌而坐穿的都是常服面前桌上摆着新鲜的瓜果与小菜。
落座之后宋琅头一个端起酒杯对钟子期道:“来我敬钟兄一杯明日走马上任膺任新职。”
令狐貂亦是举杯道:“敬钟兄!”
钟子期举起酒杯与宋琅和令狐貂一起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钟子期却忍不住叹道:“这一去就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了”
他的仕途可谓高开低走的典范一朝殿试被天子选为榜眼而后膺任大理寺官至大理寺丞可谓是年少得志春风得意可不久便接连得罪上峰导致一路被贬如今竟连长安城都待不下去了被丢去了外面仔细想想当年还不如去往外地做一地父母官来得更好。
少小离家老大难回二十年来他也未曾娶亲或有一儿半女蹉跎半生沦落至此自是无限唏嘘。
令狐貂见了也不禁有几分感同身受的悲叹。
他亦是在尘土里打滚了整整三十载如今尚无半点功名在身真论起来还不如钟子期呢最起码人家还有个正经官身。
虽得陈王殿下赏识成了亲王府的幕僚但眼下并无实权在身说句不好听的他也是没得选故而见到钟子期这样子也难免心有戚戚。
好在他幼年便颠沛流离很擅长苦中作乐更擅长忍饥挨饿尤其是被打出东宫侥幸捡回一条命后他更是看开了人生很多事本就是旱涝凭天全在时运二字有人满腹经纶白发不第有人才疏学浅少年登科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无非是好的时候多吃些差的时候少吃些罢了。
他相信只要捱得住那就终有翻身的日子。
宋琅放下酒杯劝慰道:“我闻孔圣文章盖世然五十方知天命我闻太公武略超群然七十仍一无所成。人的时运从来都是起伏不断没人可以一帆风顺而要想评定一个人是否成功得看他最后站在了何处而不是一开始站在了何处。所以啊钟兄无需急躁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如今又未尝不是上天的试炼呢?孟子曾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早成者未必有成晚达者未必不达时候到了自可鲤跃龙门遨游九天!”
很多道理其实自己也明白但就需要旁人来点醒钟子期这么多年都捱过来了又如何不懂当下心情也好受多了一拱手罕见多了几分笑意。
“四爷抬举我岂有孔圣太公之能?唯愿辅佐四爷成就一番事业也算不枉此生了。”
宋琅撕下一块肉干放入口中意味深长地道:“钟兄无需妄自菲薄很快便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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