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渊也有些气了:“不是你先把人头发抽得七零八落吗?我还不得安慰几句!”
听闻此话沈灼默默看了看张静宜又默默地看了看魏子渊。这两人的新生活真是一言难尽呐。
三年不见沈灼觉得张静宜凶悍了不少越来越像陆婉儿了。
其实这也挺好。
正在张静宜与魏子渊剑拔弩张之时店小二端着几大盘的羊肉和一个烤肉架推门而入。在香气四溢的美食面前张静宜与魏子渊二人暂且偃旗息鼓。
漠北的烤羊肉与京都的大不同京都吃的精细烤好的羊肉都是片成薄片然后裹着酱料端上桌而漠北的则是半扇半扇的直往桌上端甚至连烧肉的架子也一并端上来颇有塞外民族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彪悍民风。
小半扇的烤羊端上来沈灼一时不知该如何下口。她扭头看向张静宜却见魏子渊正熟练地用小刀片着烤羊腿然后熟练地沾好酱料再熟练地放在张静宜盘中而张静宜埋着头自然而然地很熟练地自顾自吃着。
这熟练的配合哪还有半刻前的一丝不和?沈灼扭回头默默无语。她学着魏子渊的做法拿过店家给的小刀正准备自己动手然后就看到自己的盘中已有一小堆已经片好且沾好酱料的薄薄的羊肉片。
沈灼瞟了眼萧屹只见对方手腕微动刀起肉落哪怕是片羊肉这等油腻四溅的事也让他做得行云流水动作轻盈且优美。沈灼瞅了瞅自己的手随后放下小刀也专心吃起肉来。
萧屹嘴角微勾眼底浮起一丝不明显的笑手上的动作不曾稍停。
关山楼不愧是漠北最大的酒楼虽已过了正午的食点店里仍是人来人往座无虚席。店小二端着巨大的盘子在店堂内往来穿梭忙得脚不沾地。
漠北人豪迈说话声量也大若说到有趣处也不管认识不认识都能相互搭上话打成一片。大堂中十几桌人笑闹声嘈杂显得很热闹。
“唉我给你们说达嗒国最近可别再去我两个马队的货物全都折在里面了!”一个中气十足又带些醉意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
沈灼正吃着肉突然动作一停她听到了让她心头一跳的名字:达嗒国。
“听说达嗒国老国王快不行了国内乱成一锅粥了。老哥你快说说看这是不是真的?”有好事人忙追问道。
“真!怎么不是真的!”之前的大汉将酒杯重重往桌上一顿继续大声道“我是常年往来天盛与佤兹国做丝绸和瓷器生意。必途经达嗒国达嗒国的事我知道可是一清二楚。”
“达嗒国的老国王叫耶曼去年秋天的时候出去打猎坠了马本来问题不大就是左腿骨折了。可不怎的这伤越养越重到了去年末就已经卧病在床处理不了朝政了。”
“达嗒国一共九个皇子本该大皇子兼国但大皇子性子暴虐不得民心大家都不想他成为下一任国王二皇子是皇后嫡子口碑又好在国内呼声很高于是两个就打起来了现在达嗒国到处不安生。”
“我是今春带着商队过达嗒国的先被大皇子的人搜刮了一道后又被二皇子的人又搜刮了一道临出风漳渡时被那里的守军把剩下的货物全没收了!”大汉越说越气拿起酒壶对着嘴就一阵猛灌。看样子他确实是损失了不少货物只能借酒浇愁。
“随意扣押商队货物简直是欺人太甚!老哥你就没让他们拿个说法出来?”有人义愤填膺道。
“怎么没问?!一问就非说我文书不齐我文书哪里不齐了?这条道我都走十几年年年都打点年年都报备的谁想到今年全白搭了!”
“你就没找人再疏通疏通?再怎么也拿回一点是一点嘛。”有人好心劝道。
“别提了!”大汉一屁股坐下一脸的颓唐他摇着头道“三五天就换个守将刚疏通完就又换庙门了。搭进去银钱不少最后货物还是全被扣了。”
“唉我也想开了大不了从头再来。今儿我与大伙遇上就是缘说给你们听也是让你们少走弯路别像我一样血本无归。”大汉说着便又闷头喝起酒来声音中也略带了些哽噎。
行商的马队通常货物就占了他们大半的身家靠的就是走一票大赚一票。这货物全没了估计离倾家荡产也不远了。
大汉的经历让在座诸人莫不唏嘘。在场的大多都和这大汉一样是行商之人。于是不少的人走过去与大汉推杯换盏陪他一醉。
大汉醉酒后的发泄雅间里的一干众人听得很清楚。张静宜抬起头来给小玉使了个眼色小玉立即会意推门出去了。
如今小玉已经彻底成了张静宜的跟班唯张静宜是从连堵门不让魏子渊进这类事都已做得驾轻就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