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在的都在的。”沈窈一叠声道她耐心哄着沈灼然后颇为无奈地叹气“你今日到底偷喝了多少酒能醉成这样。”
沈灼不答只是固执地拉着沈窈。
此后沈灼更是一步不离跟着沈窈一双小手死死拽着沈窈的衣袖。弄得沈窈两步一摇晃三步一磕绊不由直抚额但一看到沈灼眼里深切的伤心和惶恐又只好心软地由着她。
“嘻嘻没想到你这泼皮猴子也有害怕的时候。来快说来听听你做啥梦了给吓成这样。”萧玉蝉围着沈灼笑着打趣。
萧玉蝉是昭王府的嫡长孙女一出生就册封了昭和县主与沈窈同岁是沈灼的表姐。
沈灼从小就长得雪玉可爱小嘴又甜特别会哄人但凡是长辈没有一个不宠爱她的几个兄长更是护短所以就养成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性子。这么伤心害怕的模样还别说真难得一见。萧玉蝉觉稀罕。
沈灼红着眼睛觑了觑萧玉蝉有些不好意思地松了松沈窈的衣袖。大哭过后沈灼的情绪终于渐渐平缓下来。
刚才沈灼与莺儿一路来寻沈窈时她从莺儿的口中得知自己并非是到了阴曹地府而是回到了正元二十二年自己十二岁时。
这一年也是沈窈及笄之年。在这一年沈窈认识了两个至关重要的人。一个错误的选择导致了沈窈往后悲剧的人生。
这一次绝不能让阿姐再重蹈覆辙。沈灼在暗地里紧握双拳暗暗发誓。
前世自从出嫁后沈灼就再没在兰亭阁住过。哪怕是有事需回沈府她也是匆匆地来匆匆地去片刻也不想离端王府。
沈灼躺在兰亭阁的闺房里透过既熟悉又陌生窗棂望向窗外一轮明月当空悬挂清辉凌凌。正元二十二年的月光与元景四年的月光并无差别只是人已不同心境更不同。
沈灼想起封后大典前看到的熟悉身影心里不由揪成一团小石头为什么冒然回宫?万一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一天之内大悲并大喜交错沈灼心神起伏跌宕不由疲乏她终在心事郁郁中昏睡过去。
沈灼不知道的是萧玮并非冒然回宫而是在精心策划后才回的宫。
年关刚过京都就下起雪一连几日都是大雪漫天天地间像挂上了白色的幔帐整个都城一片银装素裹雪色皑皑。
姜宁吩咐内庭造办处趁此机会多制备些冰块好运去地窖保存沈灼的棺椁。
谁曾想冰块制好了棺椁却空了。
沈灼的尸骨被盗了。
禁卫军和内侍一干几十人全跪在地上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众人皆觉得陛下此时的气息比地窖内所有冰块加在一起更冷更厉更让人颤抖。
“呵!可真是长出息了。”萧屹冷笑着眉目间寒意森冷。
只见地窖内棺椁金丝楠木的盖子被随意掀翻在地棺椁大大敞开着无不显示着盗尸者的嚣张。
更嚣张的是空荡荡的棺椁内放着两本册子一本是皇家玉牒玉牒上“太子萧玮”一列被人重重划去。另一本则是沈氏族谱在沈灼的下边添了一列“长子沈磊”墨迹还新显然是才写上去不久。
与两个册子并排放在一起的还有太子的玉牌被砸得稀巴烂。
留下的一切明明白白告诉众人做这一切的是谁。此举狂妄又嚣张且带着无比的挑衅和愤怒。
“我到不知这几年皇宫成了菜市场可以任人随意进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萧屹淡声道。
他冷冷扫了一圈跪着的几十人威压扑面而来。
禁军统领卫轩满头冷汗他将头深深埋在地上半声都不敢吭。
他也只敢在心里腹诽萧玮虽失踪数年可又没被废礼法上他仍是太子。甚至连他东宫原有的侍卫都没撤换他能自由进出皇宫很奇怪吗?别说进地窖盗个尸骨了就是要搬国库对萧玮来说也非难事!
这事他找谁说理去?这对天家父子斗法最后倒霉的只能是他们。
萧屹拿起两本册子扫了几眼冷声嗤笑:“呵沈磊?”
只见他指尖搓揉着一发力那册子便碎成了粉末。他随手一扬淡淡开口:
“去查。若是追不回尸骨当天宫内值守的所有人就都不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