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内特太太得到玛丽的保证,心满意足地离开屋子。凯瑟琳和莉迪亚见没有热闹可看,两个人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军官的事情,讨论到中途,两人又嬉闹着走了。
玛丽和伊丽莎白对视了一眼,然后玛丽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伊丽莎白笑着说:“恭喜你昨晚终于出了风头。”
玛丽撇嘴,“恭喜你昨晚终于大仇得报。”停了停,又说:“太不够意思了,达西先生原本是想向你道歉的。”
“他要道歉,我就该接受吗?”伊丽莎白反问。
玛丽叹息,“你倒是很讨厌他。”
“对,并且我打算将这种讨厌一直持续下去。”伊丽莎白说。
玛丽坐直了身体,看向伊丽莎白,“如果达西先生对你有好感,想要追求你,你也要一直讨厌他?”
“当然!即使他出身高贵又怎么了?我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出身如何而厌恶对方,但我会因为对方的行为而厌恶他。很不幸,达西先生如今就在此列当中。”伊丽莎白斩钉截铁地说道。
玛丽摸了摸鼻子,没有再说话。
好吧,她原本是打算帮达西美言几句的,说实话,除了宾利先生这个大姐夫人选之外,玛丽觉得多个像达西那样的二姐夫也不错,多体面啊。但是伊丽莎白似乎真的很讨厌达西,那就算了吧。
“哎,这是各人有个人的缘分啊。”玛丽摇头晃脑的,然后走向放着鲜花的小桌子。
伊丽莎白见她这几天都在插花,忍不住问:“你不看书了?”
“看啊,只是这几天眼睛有点累。插花可以陶冶性情,并且培养人的审美观。”玛丽随口回答。
伊丽莎白点头,走过去帮她一起把将没整理好的花剪去枝丫,然后地给她。
“这小花篮不错,你打算送给谁?”
“昨天夏绿蒂帮我介绍了个舞伴,我把这小花篮送去给她,你说好不好?”
“好啊。”
“……”
自从宾利先生在尼日斐花园安家,后来在舞会上邀请简跳舞了之后,班内特太太觉得她的生活简直是太美好了。可现在班内特太太又有了新的烦恼,就是自从上次在卢卡斯府上的舞会之后,最近也没什么社交活动了,尼日斐花园的姑娘们也不见邀请简去玩。这可让班内特太太急坏了,而这时那两个小的孩子又说要去麦里屯找她们的姨妈。
正在为大女儿的婚嫁忧心的班内特太太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赶紧走赶紧走,记得代我问候你们的姨妈和姨丈。”
简在楼上发呆,她最近经常就是神游天外的状态,而伊丽莎白一大早就去了卢家庄去找夏绿蒂。
玛丽原本也想跟伊丽莎白一起去的,但是无奈大战瞌睡虫的战争宣告失败,她起床的时候伊丽莎白已经打点好了将要出门,所以只好作罢。
班内特太太也没什么心情,坐在桌子前长吁短叹的。
玛丽眨了眨眼,然后问:“妈妈,你在烦恼些什么?”
班内特太太瞄了玛丽一眼,说:“小孩子怎么会懂得大人的烦恼。”
“……你就当是对牛弹琴说出来,也好过你这样吧?”玛丽说。
班内特太太“唉”了一下,说:“明明宾利先生就很喜欢简了,怎么不见他来求亲?”
“呃,这个,可能他觉得太快了?”玛丽说。
班内特太太切了一声,“怎么会快?那时候你爸爸只花了一周的时间就确定他喜欢上我了,两周之后,他上门向我父亲请求将我嫁给他。”
玛丽有些瞠目,看不出来班内特先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手脚真是有够快的。
“真是愁死了我。要是简能在尼日斐花园安家,我也不至于这么愁。班内特先生的产业也不能让你们来继承,要是你们还找不到一个好归宿,那怎么让我安心。”班内特太太愁眉苦脸。
班内特先生的产业每年可以有两千镑的收入,但是根据法律,女儿对他的产业不具备继承权,只能由一个远亲来继承。而班内特太太家里,她的父亲曾经在麦里屯里当律师,父亲去世后,她得到了四千英镑的遗产,她的妹夫是她父亲的书记,她父亲死后,妹夫就继承了她父亲的行业,现在莉迪亚和凯瑟琳天天嚷嚷着要去姨妈姨丈家去,就是去麦里屯的妹夫那里;除此之外,班内特太太也有兄弟,她的兄弟生意做得很好,算是颇为富裕,现居住在伦敦。
在朗博恩村,班内特家算是当地的望族了。可怎么也是乡下人,跟尼日斐花园的主人差别不是一点点儿。班内特太太难得看到了希望,但是现在却久久不见音讯,心里当然焦急。
玛丽走过去,笑着捏了捏班内特太太的肩膀,“妈妈,不急呀。简本来就是内敛含蓄的人,说不定宾利先生是担心太急了反而将简吓到了。”
班内特太太长吁短叹,“但愿如此。”
玛丽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有时候,不止是伊丽莎白和简会因为班内特太太在一些公共场合的失礼行为而觉得丢脸,她其实也会。但是现在想想,真的很不应该。
没有人说一个女人当了五个孩子的母亲变成班内特太太这样是应该的,但玛丽现在觉得,至少她变成现在这样,也情有可原。
要养五个孩子,还要持家忙进忙出,又怎么会有心思顾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