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良很快跑下来,“这位同志,你是?”
叶青水见了刘知青,眼前一亮,这不就是抓蛇那天晚上去她那蹭了顿饭的小年轻吗?他长着一张圆脸,显得特别老实,那天晚上被蛇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刘知青见了戴口罩的叶青水,礼貌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叶青水偷偷地摘下了口罩,“还记得我吗?”
“我养了猪了,来向你讨讨经。”
摘下口罩的叶青水,脸上的皲裂和红血丝都消失得差不多了,露出了白皙的肌肤。琼鼻挺翘,薄薄的嘴唇仿佛涂了胭脂似的,是淡淡的粉色,润润地仿佛一抹流光。刘一良直接就看愣了。
叶青水每晚都在敷美容药,还注意戴口罩草帽、防日头晒防烟尘,在她眼里恢复进度一般般的脸,搁刘一良眼里,直接成了十里八乡最亮眼的姑娘。在乡下见多了不修边幅、满脸灰尘一把屎一把尿养猪的妇女,再看看叶青水,刘一良感觉都不太会说话了。
他……总算是知道,玉哥怎么就、突然、结婚了!
刘一良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问叶青水:“你咋来知青点了?”
他不禁有些八卦地说:“最近你可变成咱知青点的名人了!毕竟是玉哥的媳妇嘛……”
刘一良特意和她提起了昨天的事情:
“我猜着也是你,昨天玉哥说你身体不舒服特地给你请了假,还特意向支书给你换了一份养猪的活。看来玉哥也挺知冷知热,会疼媳妇……”
刘一良的声音最后隐没于意味深长的笑容之中。他盯着叶青水纤细的身躯看,不禁皱眉。
这么纤细的小身板,怎么禁得起玉哥折腾哟。
玉哥可是能够一口气挑两百斤石头上山的人,看着身板挺单薄的,力气比知青点的壮劳力大得多了,连村里的大汉都比不过他。他们刚下乡那会,乡下的二流子们看玉哥斯斯文文的,拦住他要收保护费,反而被他揍得满地找牙。
刘一良让叶青水把口罩戴上,他神神秘秘地八卦道:“最近你可变成名人了,要是让孙玲玉那帮人瞧见你,可就烦得你走不了了。”
“那帮女人嘴巴太厉害了,十句话里能不带一个脏字儿骂人,我一个大男人都怕,你嘴笨说不过她们,哎!猪仔呢,领我去瞧瞧,你应该找我去帮你看猪仔的。哪只猪仔漂亮,我一眼就能看穿。”
看来那天叶青水在知青点一人挑了若干女知青的英伟场面,刘一良并没有看见。在他心里,叶青水还是那个柔弱胆怯的农村姑娘。
刘一良说到猪仔脸上就有笑容了,话篓子一样叭叭地说个不停、语速快又流利。叶青水不禁想:那天晚上刘一良说话一直哆哆嗦嗦的,真的是吓坏他了。
叶青水一时之间记下了很多要点,分不出心神来聊天。
刘一良说:“夏天蚊虫多,病菌也多,猪圈要通风、每天打扫,勤快点每月还得用石灰消消毒。”
叶青水忙不迭地一直点头。
刘一良去到叶家瞧了几眼小猪之后,“过几天我来给它们打个疫苗,以后不容易生病,好养活。咳咳……”
他的圆脸露出一丝尴尬和害羞,几天不见,他还怪有点想念叶青水的饭的。这几天食堂的饭菜,都没办法下肚了。他和沈卫民也试过抓蛇来煲汤,但就是做不出那香喷喷的滋味。
“嫂子做的饭还、还挺好吃的,不知道——”
叶青水记着要点,听见了“嫂子”这个词懵懵地抬起头,她正欲纠正刘一良这个错误的称呼。谁料一道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叫谁嫂子——”
“她?”
声音的主人正是谢庭玉,他就站在猪圈外边,看样子是刚洗了澡,浑身清爽干净,和肮脏的猪圈格格不入。的确良质地的衬衫贴着他的肌肤,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斯文又英俊。这个年代除了兵哥哥的阳刚之美受欢迎之外,就属谢庭玉这种斯文儒雅风格的长相吃香了。
他黑黝黝的眼瞳微微眯起,正看着叶青水和刘一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