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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1 / 2)


叶家人在京城过了整个正月才离开的。

不过这?个月也没闲着,在柴氏的带领下,女人们把家里的东西该拆洗的都拆洗了,又把皇上赐的,自己带来的布匹分别做成新衣服,新鞋子,从里到外,从老到小,一个都没落下。就连家里的下人们也一人一套新春衣,虽然颜色没有那么鲜亮,但好歹是新衣服!

叶家离京没多久就送来了一封信,信上写着庄子里现在开始耕种了,家里的母牛下了一头小牛,样样都很好。最后结束之前?略写了一下雷家三郎似乎去当官儿了,雷家走了一大半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孔氏跟她的几?个孩子,以及雷大郎媳妇刘氏和重长孙留了下来。雷家现在由村里雷姓族长帮忙照料,孔氏刘氏基本上闭门不出了。

“孔氏也留下来了?”叶鹤荣觉得有些诧异。

如果说刘氏留下来似乎还有点儿说道,譬如儿子太小,又病歪歪的,没办法长途跋涉,只能留下来照顾孩子。可是孔氏怎么能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也留在雷家村了呢?

陆兰儿想了想道:“你?这?个继奶奶可不是个一般人儿,你?且看着,她留下来估计过得比跟着去上任要舒服多了。”

叶鹤荣虽然仍旧有些没想明白,不过陆兰儿说什么是什么,他也不跟着操那个心。再说了如今他在京城读书,至于雷家爱咋地咋地,要不是这封信捎带着,他压根都想不起来。

不过他不想,却也有人惦记上了他。

周世明重返朝堂,当年意气风发的官员经历了十多年的打磨,被磨去了棱角,学会了装傻和油滑。看着似乎变老实了,可是只有跟他处过事的人才知道,这?不是变老实了,是当年野狗子修炼成了老狐狸,跟谁都不正面交锋,但是只要他想做的事,拐弯抹角的也要做到。

虽然周家算不上什么新贵,可是他家认的那个义女却进入了不少人的眼睛。

很多人都莫名其妙,按说那叶鹤荣才是周世明嫡出的学生,每日里就差同?吃同?住了,亲的跟自家儿孙似的,怎么就没有把叶鹤荣认了,而是认了叶鹤荣定亲的不知道从哪里买回来的这?么个童养媳呢?

如果这?只是个普通童养媳也就罢了,叶鹤荣现在虽然只是个举人,但是年轻。他读书晚,几?年之内就考上了举人,绝对是可造之材,是未打磨的璞玉。这?块璞玉进了青松书院被那里的老师们细心雕琢,再加上周世明在朝中铺垫,相信这?孩子还?有那个叫周子孟的,都会成为周世明的接班人。

周子孟年岁大了点儿,家里妻儿老小齐全,也就罢了。可是叶鹤荣只是定亲,模样身段又是极好,一时间不少人动了心思。

可是周家偏偏认了他那个定亲的童养媳做义女!

这?行为被有些人嘲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平日里没少攒着劲儿打算给那个小丫头好看。可是那小丫头基本上只跟着周夫人出来,要么就压根不出门。单请的帖子一律不接,只说是学规矩。

为了证明她确实在学规矩,宫中皇后娘娘还?派了个姑姑送过来教她。虽然这规矩也学,不过每日就半个时辰。学完了几?个人陪着周夫人聊天喝茶,绣花逗鸟,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服。

也正是因为有了皇后娘娘这?个举动,想要让陆兰儿出去给点儿好看的那群人不得不消停消停了。

这?么一来,陆兰儿就成了京城“新贵”,不少人话里话外聊天提起这?个名字都带上了一股子酸气,再加上叶家过来周家那一身土的掉渣的装扮,那一车乱七八糟的年货,就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嚼头了。

这?话头子嚼来嚼去,就落到了一个人耳朵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在京郊给人“看场子”的雷松远。

雷家人基因好,在农村里虽然说算得上小地主级别,可是里里外外的活儿也没少干,三十快四十的人身材也没走样,还?是很能唬人的。

雷松远当年跟着雷老爷子进了京之后,这?一双眼珠子就不够用了。这?可是京城,大曌最最繁华所在。在他眼里,哪怕是在京城要饭,都能要出一股子富贵的感觉。

这?个念头就像一枚种子,进了京之后便开始疯狂生长。尤其是看到雷老爷子掏出大把银子给雷三郎置办东西,他就觉得自己眼红心酸,更是不想走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到了半道上雷松远偷摸的顺走了雷老爷子的银子,趁着修整跑了的事。

他年轻力壮,路上随便要点儿饭就能回到京城,而且身上还?带着路引,十分方便。可是雷老爷子不敢真的往回追,一个是没有商队跟着,他个老头很容易出事。二是那时候雷三郎的脸面大过天,就算追到了,他也没办法去撕扯。

雷松远太了解他亲爹了,这?五十两银子的亏只能往肚子里咽。至于回去雷家村想怎么发?火那就是老爷子的事了,至于自己,偌大的京城,难道他还?养不活自己吗?

他长得高?,模样也好,没多久就靠假装自己是个逃难想来京城打工的外地人忽悠住了个小寡妇。这?小寡妇有些许手段,虽然死了丈夫,但是拿捏住了公婆,又有自己的儿女,还?有几?个兄弟,日子过得那叫风生水起。她那几个兄弟也不是好惹的,据说帮一位大人在京郊的小庄子里弄了个赌场勾栏,每日里银钱大把赚。

徐寡妇刚到三十岁风韵犹存,她公婆为了自己孙儿也忍气吞声。毕竟徐寡妇再怎么荒谬也不会?亏待了那两个孩子,大女儿已经嫁了出去,小儿子正在读书,平日里很少在家里。

徐寡妇自然是耐不住寂寞的,可是又不想被管着,所以也不想找那些家里孩子一堆上有公婆下有小姑子小叔子的人家。她守寡五六年也没找到个可心的,直到雷松远的到来。

雷松远嘴巧,说话十句里面半真半假的掺和在一起,母亲早逝,父亲偏心,妻子是个不懂事的泼妇,孩子也总是惹事。他无?法忍受才从家里偷跑出来,只想找个地方过平静的生活,再也不想回去了。

这?正中了徐寡妇的心意,一来二去俩人就勾搭到了一起,徐寡妇不但把自己再次嫁出去,还?给雷松远从兄弟看的庄子里谋划了个差事,还?又给他生了个儿子,这?日子竟然就这?么正儿八经的过起来了。

后来北地闹灾,雷老爷子带着全家来到京城这边投奔孙子,徐寡妇也算是见到了那个偏心眼子的“公爹”。又拐弯抹角的打听到了这?位公爹因为偏心眼儿把雷松远一家子给分家出去了,媳妇带着孩子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下她更安心了,甚至还在雷老爷子跟前?露了一面儿,差点儿给这?老头子气死。

之后雷老爷子死命要雷三郎回来,一个是因为要让他去考试,好谋一条财路。一个是怕雷老二和徐寡妇带歪了自己要当官儿的孙子,给孙子脸上抹黑。

赌场也好勾栏也罢,都是人多嘴杂的地方。当叶家和陆兰儿的名字频繁出现的时候,雷松远就抿出了点儿滋味——他那个三脚踹不出个闷屁的弟弟雷松海,发?达了!

这?可是京城,叶家那老两口发歪也发?不到这边。而且叶鹤荣如今是个书生,是举人老爷,要面子的。他这?个二伯沾不到三郎的便宜也就罢了,还?能沾不到五郎的便宜??

徐寡妇听了这?话,到没像雷松远那么激动。这?个女人可是个有心计的,否则当年也不可能在男人死了还?能把公婆拿捏住。后来再嫁雷松远,还?特地把雷老爷子气成那样,就是希望雷松远跟雷家越远越好,然后老老实实的跟她过日子,别想些有的没的。

谁知道这?没过两年又冒出来个姓叶的大侄子,也是个读书人,还?跟城里的大官儿有关系。

这?下徐寡妇就不淡定了。

自己无?媒而嫁不说,雷松远家里确实还?有正妻。离得远这?边也什么都不知道,只当他俩是正头夫妻。可是如果闹出来,没脸的不还?是她自己?

谁会?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把自己往死路上折腾呢?

“这?件事你?先别着急,都说当年你弟弟被你爹除宗又入赘到了叶家,若是你弟弟在,兴许对你这?个当哥的还?有点儿兄弟情。可那是跟叶家长大的孩子,得了叶家的好处,还?能看的上你?这?个雷家的二伯?”

雷松远满不在乎道:“我这?个侄子随他爹娘,三脚闷不出个屁来。如今他在京城也没有个亲戚,见到我这?个二伯,还?能不高?兴?”

徐寡妇冷笑道:“人家怎么没有亲戚?他老师可是朝中二品大员,我听我兄弟说了,那是皇上专门给平反之后请回来的重臣。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姓周的可是人家正儿八经的师父呢!”

雷松远道:“那又如何?我还?是他亲二伯呢。你?也说那是二品大员,只要是五郎点头,咱也算是二品大员家的亲戚了不是?那以后银子还?不咔咔的捞?人家手指头缝掉出点儿来,都够咱吃一辈子了。”

徐寡妇也不是不心动,只是她毕竟与雷家叶家都不熟,再加上雷松远这?么多年也没跟家里人走动,谁知道人家愿不愿意认这个亲戚?再说了,就算认了,人家还?有个正经二伯娘了,自己算什么?

但也如雷松远所说,只要是那个孩子点头,周家手指缝漏出点儿来,那就绝对是一笔大财。雷松远虽说现在给看场子不愁吃喝,偶尔还?能拿点儿赏钱,可那都是辛苦钱,一个月也没有个二两三两的……

“要不这?么着,你?先去青松书院门口看着,等你?那个侄子休沐出来,你?试探试探他的口风。若是人家坚决不认你,咱也就当没这回事,回来过咱的小日子。若是认了你?,冤家,你?可不能把我跟孩子扔下不管啊。”徐寡妇依偎在雷松远怀中,脑子里已经转了十八道弯了。

雷松远嘿嘿笑着,手揉进徐寡妇的衣服,道:“就算是忘了我自己,我也不能忘了你?跟咱儿子啊。”

于是,叶鹤荣一出门,就遇到了在门口守着的雷松远。

“五,五郎?”雷松远有些不太敢认。他离开雷家也有年头了,之前?叶鹤荣去叶家的时候也不过十三岁,长得细细瘦瘦还瘸了一条腿。如今叶鹤荣身量挺拔,一身学生长袍穿出斯文儒雅的模样,那气度完全不是个每天只会垂着头干活的农户家小孩应有的气度。雷鹤君也读书,但是比起叶鹤荣来,真的是有些差别。

不过雷家基因确实相当不错,叶鹤荣脸上带着雷家的模样,远远一看还?是能看出有几?分相似自己的那个窝囊弟弟。

但是叶鹤荣不窝囊,他听见声音看过来的时候,目光是冷的。

雷松远忍不住退了半步。

“鹤荣?那是谁?”同?窗走过来问。

叶鹤荣道:“老家那边的,但是已经几年都没联系过了。”

“别是来打秋风的吧?”同?窗哈哈大笑,看向雷松远的目光带了鄙视。

雷松远抽了抽嘴角,低三下气道:“五,五郎,我是二伯啊。”

同?窗诧异道:“鹤荣,他说是你二伯。”

叶鹤荣冷笑一声,道:“我正经二伯在家里种地呢,这?个二伯,就是你们曾经听说过的那个雷家二伯。”

在京城没有什么秘密,尤其是叶鹤荣与陆兰儿这种“新贵”,更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叶鹤荣亲爹因为八字不合被赶出家门全家净身出户最后入赘到了叶家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虽然也有人会嚼上几?句,可是这也不是叶家人的错,只能说雷家比较自私罢了。

而且雷家曾经有个后生在青松书院读过书,也算得上是同窗。要说正经亲戚,还?得是雷鹤君才对。

雷松远往前?蹭了蹭,陪笑道:“之前?听说你?来这边读书,我还?不敢信,如今亲眼见了才知道是真的。五郎,你?来了咋也不跟二伯说呢?”

叶鹤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跟你?说?说什么?去哪里找你?怎么说?对了,你?还?不知道三郎已经去当官儿了吧?带着一家子人呢,你?怎么不去?”

“什么?三郎去当官了?”雷松远还?没想好要怎么能让叶鹤荣松口喊他,就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叶鹤荣转头对同?窗道:“看,他自己正经亲侄子去当官了,这?个当叔叔的愣是不知道,偏偏跑来堵我这?个还在读书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不是当年遇到事就发愁的小屁孩了,这?几?年也算是经过风浪,又被小未婚妻和老师教的很好,说话极有分寸,里外分的十分清楚。

雷松远这?些破事叶家人都知道了,只不过以为离得远,这?几?年雷家的事他不知道,也不敢回去打听。现在听说自己的名字,估计也是因为老师的缘故,否则自己就是个普通学子,这?姓叶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这里读书呢?

叶鹤荣笑道:“你?毕竟姓雷,一笔写不出两个雷字不是?都是一家人,就算分了家也没有除宗,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如今三郎去当了官,你?这?个叔叔怎么能不去帮衬呢?”

雷松远开始琢磨,叶鹤荣毕竟是姓了叶,跟他隔着一层。但是雷三郎……

“分家?怎么分家?”他抓到了重点。

叶鹤荣一脸惊诧道:“你?竟然不知道?哦,也是……毕竟你?挺多年没回去了。你?家分家了,老爷子老太太跟着老大过,你?媳妇孩子……似乎是在镇上吧?要不你?回去问问?”

雷松远明显开始着急,他道:“行吧,那二伯回去打听打听,分家这么大的事,咋能不告诉我一声呢。哎呀……”

见他转身就走,叶鹤荣高声道:“我姓叶,不姓雷。我二伯跟家里呆的好好的,可没有被分家啊。”说完,一甩袖子,走了。

这?天毕竟是休沐,不少学子都要回家看看。家离得远的也是打算出去参加个什么文会?,或者进城转转之类。所以门口聚了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茬。

按说这不是什么大事,顶多也只能算是人家的家事。可是就有人好这?个事儿,没几天,皇上桌案上就摆了几?封弹劾周世明的折子了。

打开之后大同?小异,周世明的学生叶鹤荣不仁不义,对自己亲二伯不闻不问,此人人品有瑕,周世明教导无方。

有的文官就是这样,平时没事都要鸡蛋挑个骨头上个折子表示自己在干活,如今都听到风声有鼻子有眼的,那就更得上个折子以示自己清白见不得如此不忠不义不孝之人了。

更别说把他当最爱的学生教导的周世明,教出如此学生,简直不配当人老师!此子就算学问好,但是也难当大任,不值得重用!

这?几?封折子把皇上给看笑了,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笑的眼泪都冒了出来。

“可见是吃得太饱,闲的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了。”

于是第二天,朝堂上就因为“除宗之后原本宗亲还能不能算是宗亲”这?件事,掐了一地鸡毛,看的皇上心旷神怡,心情舒畅。第二天,递折子的人一半都被调去边防历练了,多吃点苦受点儿罪,也好让折子言之有物。

退朝后周世明留下,被皇上喊了过去。

周世明现在算得上是天子近臣,其他人都酸的不行,觉得这?是因为皇上觉得他的周爱卿受了委屈要去安慰,其实是南边发来了一封密函,皇上看了,直接把好心情气没了。

“陆家几乎没人了,只有个女儿,还?是从……”皇上脸上震怒,好半天才道:“你?自己看吧。”

周世明接过折子看完,人差点儿没厥过去。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老大人跳脚,“目无王法,无?法无?天了!!”

折子里细细写了陆家这十多年来发生的一系列事,陆大人走了,家里留下年迈父母和妻子,以及一个儿子两个女儿,据说最小的那年才三四岁。

朝廷发的抚恤银子并没有真的到了陆夫人手中,陆家没有什么钱财,陆大人下葬的时候还?是同僚接济了些许。谁知道这?一接济接济出了问题,不知道谁传闲话说陆夫人与某一同?僚暗通款曲,对不起死去的陆大人,逼着陆家老两口要把陆夫人沉河。

紧接着他儿子在外面跟人因为这件事产生了口角被人揍了一顿,抬回来没几?天就不行了。

陆家失去了长子长孙,老两口差点儿当场就没了,陆夫人来回照顾,却并没有让公婆好转,还?被诬陷她要毒害公婆。结果一个深夜,陆夫人就投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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