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宜冷笑一声:“你要保护漆昙?”
“你已经有了赵华音,漆昙不是早晚都难逃一死?一山难容二虎,就像你容不下我一样,你倒不如现在就给她一个背叛你的罪名然后赐死。”
白之宜仰头大笑:“故意把漆昙推脱干净,紫魄啊紫魄,你何时变得对人如此怜悯了?”
紫魄勾了勾嘴角:“如果云细细真的在我的记忆里看到了漆昙和我与蛊师联手对付你,你也不必套话了,不是吗?”
“我可以纵容你做一千件一万件有损曼陀罗宫的事,也可以做一千件一万件违抗我的事,但是伤害我女儿可不行哦!”白之宜轻轻的抚摸着紫魄的脸,就像再摸一件世间无二的宝贝那般爱怜,“一直到八大门派攻入,你都要在我的房间里,谁都不能见。”
“你要囚禁我?”
“囚禁?”白之宜似乎对这个词感到很兴奋,她大笑几声后,媚声道,“对待不听话的狗,当然要好好调教,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知道,他该听谁的话,谁才是他的主人。”
桃花山庄。
对于门外来找自己的人是常欢,凤绫罗感到很惊讶,但他是皇甫云的好友,所以凤绫罗没有打算让他进来:“有什么事,在门外直说便可!”
“我来告诉你,今日申时,是我们除魔同盟出发攻打曼陀罗宫之时!”
“我知道了!”看到门外的身影并未打算离去,凤绫罗皱了皱眉,“还有事吗?”
“我想问问你,关于一品红跟你修炼《玄音煞》的事,一品红不告诉我他修炼的过程,我有点担心。”
凤绫罗这才推开门,让他进来:“修炼的过程中免不了会被反噬,但是一品红的内力增长的很快,所以你不用担心她会被琴音反伤。”
“十弦琴的威力巨大,一品红的内力颇为长进,但是功力却……我怕他应付不来。”
凤绫罗说道:“我会帮她!”
“多谢!”常欢抱拳相谢后,话锋一转,“皇甫云已经把你们最近发生的事告诉我了,你不想听听,他是怎么想的吗?”
“我不想!就算我知道他的想法,还有什么意义?”
“误会能让两个人瞬间咫尺天涯,你们本就已经顶着狂风暴雨,每次靠近就像深陷刀山火海,你觉得罪孽愧对自己的母亲,他却害怕是昙花一现,又怕被你利用害死自己的父亲,这样的感情,你不累吗?”
凤绫罗被他说中痛处,回身冷声道:“一品红的事情已经说完了,你该走了。”
“一品红的事情说完了,可是皇甫云的事情还没有!”常欢紧追不舍,“我没有劝你放下仇恨,你也不必如此排斥我!”
“你又不在场,何苦来替他当说客!”凤绫罗低声道。
“信任!”常欢淡淡道,“你不过是想要一个信任,对于充满仇恨的日子,我感觉得到,你已经厌倦了,你只是还缺少一个放下执念的理由和时机,但他对你的不信任,让你彻底心灰意冷了!”
“他若是信任我,我们的孩子不会一出生就死了!”说到此处,凤绫罗的声音有些哽咽。
“但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一开始你的欺骗,才让他很难对你无条件的信任呢?”常欢柔声道,“就好像,你也很难完全信任皇甫云,不是吗?”
凤绫罗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可怜的凤绫罗,你口口声声说着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可你却不知道该找谁去报仇,所以你只能恨在场的那些人,恨着没有放你离开的皇甫云。你恨,恨皇甫云的不信任,更恨他没有给你一个机会,如果孩子出生,你也许会为了孩子放下仇恨,但他的不信任,导致这一切都烟消云散了。皇甫云说,如果你心中有恨,能让你好受一些,他也不会强迫你消除对大家的恨!可你心里清楚,在场的那些人,不过是受了紫风月的蛊惑,他们本能的相信那个弱女子,而不是你这个杀手,有错吗?你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而已!你恨皇甫云,可那是恨吗?那是怨,因为你信任皇甫云对你的爱,就像你对他毫无犹豫的付出!”
“你不要再说了,看见我如此可悲,连你都觉得很好笑吧!”
“就因为你谁都不想了解,才会觉得我常欢会笑话一个如此令人心疼的女子!你和皇甫云,我都看在眼里,看到皇甫云这么纠结,为了解开你的心结,都求到我头上来了,我便知道,他是走投无路了,可他好歹还有我这个倾听者,可你什么都没有,所有的疼痛你都要自己忍着,凤绫罗,你是一个女人,有的时候,歇上一歇,去感受那些对你友好的人,你就不会觉得如此煎熬和孤独了。”
“我真羡慕……”凤绫罗低下头去,“羡慕一品红能得到她爱的人的信任!”
“你失去了孩子,却没有伤害任何人,这足以让皇甫云死心塌地的信任你了,你本性善良,只是活在上一代人的罪恶中,皇甫云他很心疼你,他不知道如何把你从那份可悲的执念中解救出来,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是不可能放下仇恨的,我只希望,我今天对你说的这番话,可以让你解开这个心结,暂时接纳别人,给自己一个可以幸福快乐的机会!”常欢轻轻的笑了笑,“说到这,我还从未见过你笑,你笑起来的时候,一定很漂亮,否则也不会让风流多情的云二少对你如此痴情了!”
凤绫罗回过身来,眼神虽然没有那么多恨意,可却仍然冷漠:“我一定要杀了皇甫青天,皇甫云也一定会阻止我,我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常欢却胸有成竹的勾了勾嘴角:“世事难料,没有什么事是那么绝对的!”就像我,没有龙阳之好,却爱上了重云。
凤绫罗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衣衫下,遮盖的不是曼妙的躯体,而是那躯体上日渐丑陋的黑色痕迹,拜那些蛇毒所赐的恶果。
常欢走后,凤绫罗瞬间变得疲惫不堪,一时头晕,决定去小憩一会儿,毕竟,要养好精力,参加一场声势浩大的战斗了。
察觉到一丝声响后,凤绫罗起身一瞧,只见一个年轻男人正坐在窗边,把玩着一张人皮面具,尽管与之前所看到的面容不同,但是凤绫罗一眼便猜出了此人是谁。
“夜月,你来干什么?我可不记得,我有放了什么宝贝把你引出来!”
夜月轻轻跳下,走到凤绫罗的床边:“有啊,这床上坐着的美人,也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宝贝了!”
“我与常欢的对话,你听到了多少?”凤绫罗冷声道。
夜月笑道:“从他说几时攻打曼陀罗宫,到他从你的房间里离开!”
“如此一来,我便留不得你了!”
“曼陀罗宫的生死存亡,与我夜月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不会去告密的!”夜月嘻笑道。
“你来干什么?”
“原本,只是十分想念你,便偷偷的来看看你!”夜月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故作忧心道,“但是,现在我却有一点担心,常欢说的那些话,你似乎开始动摇了!”
凤绫罗冷声道:“动摇了又如何?我们之间,总是充满了层层阻碍!我现在的身体,变得那么狼狈,那么丑陋,我不想破坏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皇甫云是不会介意的!”夜月试探道。
“与紫风月相比,我已经没有资格了!”
夜月叹了口气:“杀父之仇,对紫风月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的愧疚,再加上这弑子之痛,身体疮疤,已经一点一点的把你和皇甫云隔得越来越远了!”
“就算我和皇甫云渐行渐远,你也没有任何机会!”凤绫罗冷笑一声,“别装的这么慈悲!”
“哈哈!”夜月大笑起来,“希望明日,我还能看到安然无恙的你,我还在等着你心甘情愿的与我做交易呢!”
夜月一边说着,一边将他拿在手里把玩的人皮面具戴在了脸上,那是桃庄安管家的人皮面具,随后,这个夜月便推开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