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几日会公开审案咱们也能去听?”
“我隔壁邻居她小舅子在衙门里当差说能去不过衙门能放进去的人有限怕是挤不进去吧!”
这都是稍微有些见识的没什么见识的人听来听去也只是叹一句“万般都是命下辈子投胎到富贵人家吧!”
……
开审的前一天晚上有那好事者竟是寒冬腊月大晚上提着炉子搬着胡凳跑去等候天才刚亮门口已经人声鼎沸甚至附近几个早食摊子都悄悄往跟前支了几丈。
能进入的人只是一小部分但是这样一桩震惊朝野的大案没有人愿意错过都想凑近点打听到最新的结果。
爬在门口树上的人隐约看见里面一群着紫色、绯色官服之人鱼贯进入正堂激动喊道“开始了开始了!”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哪怕知道看不见也要伸长脖子生怕错过一点。
除了爬树还有不少人骑在墙头刑部的人没有强硬驱赶只勒令他们不许拥挤、发出噪音倘若扰乱秩序就直接送去矿场当苦力。
有些稍微胆小一些的便下了墙也有那胆大的全然不在乎骑在墙上看的起劲。
刑部按照查案顺序来审案所以一开始便是道观被灭门惨案。
“欸不是说今天审的是通敌叛国案吗?怎么是道观被灭门?”有人不解小声询问旁边的人。
“再听听再听听。”
崔凝没有穿官服而是换了一身普通胡服和道衍一起作为原告出席在一双双眼睛注视下将自己身世细细道来。
这场风波争论的主要点在于二十年前的东硖石谷之战寒门崛起有多难符危究竟有没有通敌其中道观惨案被第一笔带过直到这时许多人才知道原来这桩惊天大案竟是由一桩灭门惨案引出两个幸存者隐瞒身份追查近八年才终于因宜安公主犯案落网寻摸出一点头绪。
崔凝几个晚上睡不着此刻面上分外憔悴在这么多双眼睛下将自己的伤口血淋淋地扒开。
她睡不着不是因为紧张或痛苦她只是在想符危一篇《罪己书》引得四处争论沸沸扬扬把她堵得难受那她是不是也能煽动情绪从而破坏他临死前的布局?
辗转反侧几个晚上她盯着墙上自己几天前写下的警示之言最终放弃了。
师门是她心中最痛也是最温暖的记忆她不想沾上一点算计。她不介意日后做个心脏的政客然而人心中总要有一些不能触碰的禁地没有底线的人做不好官。
发自内心的痛苦并不需要刻意渲染此刻简简单单的叙述便已经让原本还有一些喧闹的场面安静下来。
墙里墙外一片寂静能清楚听见那道清冷的声音“所以我们要状告符危杀害我师门共三十一人!”